它也就蓄雨水和山上流下来的水,所以说宋大人觉得这里的鱼肥是有问题的。”
七嘴八舌议论着。
赵弢、赵熺、宋延徐和吕孝仁上前来,赵熺问宋宁:“小宋,你确定能捞到人……人头?”他怜悯顾忌地看了一眼吕孝仁。
“不确定。微臣就觉得这里也是搜查的地方之一,查一查,总比不查好。”宋宁笑眯眯地道。
赵熺吃惊:“你也不确定?”
宋宁颔首,她不但不确定,还另有担忧,如果真的捞上来,没有腐烂也就罢了……如果腐烂了……案情紧张还是不容易。
不过,就算不容易,这一步她还是要走的,这仿佛是硬闯,不管门里面刀光剑影,都得进,否则永远都不会有突破和结果。
“这池子可不小,你如果不确定能捞着什么,那让这么多人站在这里等,岂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卓庆忠喝问她。
唐太文是她的上峰,在外面的时候他要营造出上峰爱护下属的样子,更何况,上次他被宋宁逼得辞官,生怕再针尖对麦芒,他要再辞官,面子就完全挂不住了,所以他不说话。
“我浪费谁的时间了?站在这里的人,不是必须站在这里的,就是高兴站在这里的。”宋宁瞥了一眼卓庆忠,“卓大人,这事儿和您也没多大关系,您忙去吧,嘲笑下官的事儿就交给我的上峰唐大人了。”
唐太文怒容满面地瞪了她一眼,我都没说话,你可真能扯!
“没家教礼数。”卓庆忠冷嗤宋宁,意思说她不敬前辈和长辈。
宋宁正要说话,就听到赵熠悠悠道:“卓大人你废话这么多精力这么旺盛,你不如和他们一起去捞人头吧。”
卓庆忠抱拳后退了半步了,不敢说话。
大家听吵架觉得有趣,有人闷闷地笑,小声道:“小宋大人像个榔头,逮着谁都能铛铛敲脑袋。”
“嘻嘻,这样的人才有意思。”
听到的几位官员脸黑的比池塘里的水更甚。
网兜呼啦啦捞上来,鱼受到惊吓,在水面跳,肥墩墩的砰一下砸水里,溅起水花来,啸天在岸边上蹿下跳一副迫不及待掺和地兴奋表情。
水花溅了韦通达脸上,他忙使劲擦,嫌弃又恶心的表情。
宋宁看着他。
“嘿,小宋你看看韦通达。”赵熺怼了一下宋宁,“不如直接把他丢下去,让他蹚水摸鱼得了。”
宋宁很认同:“我同意!”说着,对站在船头的韦通达喊道,“宁王爷说各位动作太慢了,直接跳下去蹚水摸吧。”
“水也不深。如果淹死了尹大人会给你们申报军功的,总比当犯人砍头好。”宋宁对他们喊道。
几个人脸色发青,抓着网兜的手,都开始抖。
“啊,对,把全道长忘记了。”宋宁道,“道长带头下去捞。”
全信生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休要侮辱人!”
“你不是人啊,全道长。”宋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是方外人,是神仙!”
全信生连连后退,宋宁拍着他的手:“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当我欺辱你呢。”
四周的人跟着笑,全信生也不说话,但态度就是我不下去,不碰那个水。
“宋大人,有戏!”后面有看热闹的百姓喊道,“大人真有戏,他们那么嫌弃,这池里肯定有东西。”
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
宋宁松开全信生,颔首道:“那就等着结果!”
她走了两步扶住了个吕孝仁的胳膊,冲着对方道:“要不您先回去?”
吕孝仁回道:“不必,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做好了个心里准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
他说着话,脸色早已是苍白。
“好。”宋宁和他的常随示意扶稳了,就不再说了,专心去看打捞。
水已经如同墨水。
“大人,这样捞不行,得用大网或者直接把水排干。”一位看热闹的百姓道。
“是吧,您有经验,那听您的用大网捞。”宋宁道,“衙门出钱,劳您找几个懂行的老手来。”
那人见宋宁不但听取了他的建议,还请他帮忙,立刻笑着应了:“不用钱,小人这就回去取网来!”
他取了大网又喊了八个经常捞鱼撒网的人,韦通达几个人湿漉漉地上岸边看着。
苏子安走上来站在全信生的身侧,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全信生又侧目看了一眼赵弢,赵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
全信生松了口气,神色又稳定了一些。
网由几个人合力撒出去。
收上来,半塘的东西都在里面。
几个人抓着网上岸,吆喝着:“老少爷们儿一起来帮忙,往上拉!”
几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跑对面,合力一起将网拉上来。
一兜子的鱼、石头、水草、树枝腐叶,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慢吞吞拖上来。
臭气熏天。
所有人都很紧张,盯着网里的东西看。
“我、我去看看。”鲁苗苗蹬蹬往那边跑,“我看了一个花瓶。”
啸天也在田埂上乱窜。
网子全部拉上来,摊在地面上,大家捂着鼻子上去。
“大家一起帮大人找,都别闲着。”说话的是周大叔,手里抓着个长棍子站在网边上拨弄,拨到了鱼,鱼就上蹿下跳扑腾。
上百人围着网翻找。
“太子,你觉得有没有东西?”赵熺问赵弢。
赵弢看了一眼赵熠,正奇怪赵熠一点没露出恶心的表情,一直留在这里没走。听到问话他回过神来,和赵熺道:“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不好说。”
“我觉得能找到。”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有人惊叫一声,喊道,“他娘的,这什么?”
一圈人吓住了,鲁苗苗道:“我看看,我胆子大。”
他拨开人到最前面,棍子一拨弄,一个球形的东西在淤泥网兜里滚了滚,他兴奋地大喊:“大人您来看,这像是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