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风回道。
宋宁颔首又看向了周河:“你猜猜,赵捕头去干什么了?”
周河刚才就发现了公堂上没有赵捕头。
没想到他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
“你!”他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看向宋宁,极力压制自己的惊惧,宋宁打断他的话,道,“还是要夸你,你想对了。”
说完对门口道:“周家诸位上堂一同审讯。”
周河的妻儿面色大变,想要后退却被百姓为主了去路,有人推了一把他们,喊道:“滚进去!”
周河的两个儿子、妻妾都被推了进来,跪在了公堂外。
“宋大人,你这样做又是什么道理?”周河站了起来。
“我什么意思?”宋宁负手看着他,“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她话落,赵熠从后门走了进来,随着他一起的,还有一副担架,以及两个大箱子!
周河的身体晃了一下。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一位妇人,浑身的血污,五官辨不清楚,左手苍白消瘦如同白骨一般,垂着,随着担架的走动手如枯枝一样摆动着。
松山看到了,踉跄着站起来,喊道:“秋雁!”
担架放下来,松山扑了上去。
是姚珊。
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姚珊,别人看到担架上的人时,一定认不出来。
几日前的她,丰腴成熟,风姿绰约,可现在的姚珊干瘪了,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似的。
松山去摸姚珊的脖颈,宋宁也蹲下来摸她的脉搏,暗暗松了一口气。
“和你一样,她有很强的生命力。”
松山捂面哭了起来。
“让徐大夫就在这里给她治病。”赵熠对宋宁道。
宋宁颔首。
抬了一扇屏风放在墙角,徐大夫给姚珊处理化脓溃烂的刀伤。
她和周河打斗时,被周河伤到了后背和右手。
衙堂上,宋宁望着周河,又指了指这几口箱子:“认识吗?”
“我家的箱子,当然认识!”周河道,“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家有地窖?”
他从没有对外说过,家里的婆子也交代不许说出去。
他买房子后,自己夜里慢慢挖的地窖。
“纯属巧合,那天你中毒本官去你家门口站了站,就看到你家院子里晾晒了不少的青菜,这种菜晾晒的就是为了做酸菜的吧?”
“入夏了,敢做酸菜的人家,怎么着也得有个储藏的窖井。”
“今天赵捕头去了,果然没白走。”
藏在地窖了,他们就算是再翻十遍济南府,也找不到姚珊。
“打开箱子看看。”宋宁道。
麻六开了两个箱子。
箱子里存放的都是一些比较容易被追查的贵重物品,并不多了,唐匀激动地上前来,指着一尊金佛道:“这个、这是唐蛟生辰的时候,我送他的。”
“一模一样,佛像底下的字还是我亲自刻上去的。”
他翻过来,顿时激动地道:“大人请看。”
宋宁看过,唐匀继续道:“这个凤钗,我似乎见我弟妹戴过。”
唐匀连着认了几样值钱,但外面并不常见的物品。
在唐匀声音中,宋宁望着周河:“还样子的证据还不够吗?”
周河紧抿着唇。
“这一天一夜,本官一直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周江冲动,所有人知道,可提起周河周二爷,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说你办事周到会做人八面玲珑。”宋宁道,“而你两次和理刑馆接触,也是知进退有礼有节。知道理刑馆东山再起,你立刻识时务地暂时关闭隆兴达避锋芒,并告诫手下,不许猖狂惹事。”
“这样的周二爷爱财本官理解,可为了财去灭人全家,本官难以理解。”
宋宁扬眉道。
“为什么呢?”
如周河这样的人,就算报仇应该也有更温和的方法,而不是如此残暴地持刀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