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便拿出个浅蓝色的小脉枕放在桌沿。
楚君澜挑眉望着刘院使,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要诊脉便也由着他去。
刘院使将楚君澜的脉象看个明白后,心下也有些暗惊。
“你这脉象……”
“若是刘院使也想治好我,那便按着我写的方子开药来吧,若是刘院使不答应,那也好办,请刘院使开一张方子来我瞧,咱们商议一番,”楚君澜说道此处,忽然眉眼弯弯的一笑,“刘院使长在宫中行走,应该知道一些宫闱之间的传闻,就是您想想当初恭亲王世子治病时用的药方儿,您也应该知道皇上为何要在意我的身孕了。”
楚君澜的话,一下子将刘院使点醒了。
他方才只顾着解恨,倒是没想到这一茬,萧煦极有可能是皇上的血脉,那眼前这女人就是皇上的儿媳,她腹中怀的便是皇孙,如若皇孙在他手里有了什么闪失,只怕自己的脑袋要不保……
身上一瞬就出了汗,里衣湿透了贴在背脊上,刘院使面色变了几变,转身去写方子。
楚君澜则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一切表现都是故意的,好探听皇上那里的态度,如今刘院使表现出的小心,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安慰。
至少,景鸿帝没有迁怒萧煦,对她的孩子还是关心的。如此一来,只要她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是对她孩子好的,景鸿帝应该都不会拒绝。
不过片刻,刘院使将方子拿了过来。
楚君澜接过来看,将几味太过猛烈的换了换,又加了几味药再递还给刘院使。
饶是刘院使满心都想着给楚君澜找麻烦,这时见了她开的药方也不得不暗赞一声精妙。
罢了,左右要出气,刚才那般夹枪带棒了一番也算出了气,棒打落水狗的机会他也把握了,如果真的让楚君澜的这一胎闹出什么问题来,他反而没办法与皇上那里交代。
让随从飞奔着去抓药送来,刘院使又转而告诉了海棠等人煎药的方法才离开。
海棠见刘院使的态度再度转变,心里已经摸不清楚君澜到底是得皇上的宠爱还是不得了,但越是这般摸不清,她就越是不好怠慢,只一丝不苟的将自己该做的做了,将药煎好了小心翼翼的端给了楚君澜。
服过药,楚君澜便困意上涌,禁不住睡下了。
她这些日一直睡不好,如今好容易能够休息,睡的自是极为香甜,她也难得没有做梦,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围在温暖的棉絮里,轻飘飘的很是轻松舒服。
她甚至在想,这等轻飘舒服要是能多享受一阵子便好了。
可正在这时,头上却忽然感觉到一痛。
她素来警觉,但因药物的作用,也是好容易睁开眼,全然在状况外,视线好容易恢复清明, 就正对上一张仿若女鬼的脸。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还我全家命来 !”
楚君澜眯着眼,抬手一捏便擒住了对方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反手用巧劲,原本还张牙舞爪人,一下就被迫转了个身。
“淑贵妃,你这是何意思。”楚君澜披散长发,趿着绣鞋起身,轻松攥着淑贵妃纤细的手腕往外走,这才发现海棠等宫人奴婢跪了一地,一个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淑贵妃张牙舞爪宛若吃人的野兽,大哭着嘶吼:“楚君澜,你不得好死!可怜我蔡家一百余口死于非命,你还我父亲和堂兄弟的命来!”
楚君澜的眉头拧得死紧,根本不明白淑贵妃到底在说什么,松了手上的力道:“我何曾伤害过你家一百余口人?贵妃娘娘莫不是梦魇着了?”
“你还不承认?”淑贵妃一得自由,转身愤怒地望着楚君澜,“若不是为了你,萧煦那个疯子怎么可能冲去我家,将我家人杀了个干净!”
淑贵妃抽噎着,金钗自散乱的鬓发滑落也不自知,忽然失去全身力气跌坐在地,捶地痛哭:“父亲,叔叔伯伯,是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啊……”
楚君澜震惊的呆愣原地,茫然的望着淑贵妃:“你说什么,你说萧煦他……”
怎么可能?萧煦的性子她最了解不过,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
“贵妃娘娘,这等事开不得玩笑,我现在关在宫中,许久不出去走动,萧煦也不是这种人,莫不是其他人做了嫁祸给了萧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