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完便拉开房门便快步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季临渊靠回床头,闭上眼睛,凝神仔细听着她的脚步声。
确认她已经出了他的院子,回到了隔壁她自己的那小院,他喉头一阵发痒,抓起一旁的布巾掩住口,重重咳了起来。
喉间一阵腥甜,恍惚有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
季临渊强忍住咳嗽,把那帕子挪开,不出意外看到白色的帕子上染上了点点暗红的血迹。
他敛了眸,掩住眼底晦暗地神色,攥着那布巾的手收紧,再收紧,最后将那布巾彻底攥成了一团,像是忍无可忍了似地,甩手就将那布巾给摔了出去。
叶灵汐不在这儿,这院子里也没了别人,他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再不用掩饰,隐忍的怒意和不甘,在此时才彻底倾泻而出。
叶灵汐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千里迢迢到这随时都能要了人性命的西桐城来找他,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欢喜。
可同样的,有多欢喜,就有多绝望。
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日,只剩下那么多了。
他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掰碎了来过,能多看她一眼就再多看她一眼。
可是不够……怎么够呢。
他原本是想要陪着她一辈子的,可谁能想到,他的一辈子,竟然短地只剩下三天。
叶灵汐隐约感觉季临渊似乎和原主记忆里的样子不太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的这个季临渊,似乎有点儿……粘人。
近乎无赖的模样,缠着她,暗暗诱着她,相让她多在他身边儿待一会儿。
是因为不安吗?
叶灵汐躺在床上的时候,琢磨了一会儿这事儿,小声嘟哝了一句,“他对自己的病应该也有数的。”
就是因为有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才想多和她待在一起吗?
叶灵汐闭上眼睛,暗暗叹了口气。
傻不傻呀。
既然她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死。
“早点学会信任我吧,我这人……可靠着呢。”
之前连夜赶路,到了西桐城之后事儿也没停,一直忙活到了现在,叶灵汐也是真的累了困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彻底睡熟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有谁在敲门,还大声喊着她。
“叶大夫!叶大夫,您快醒醒!不好了!青竹她怕是要熬不过去了,求求您了,您去去看看她吧!”
“就算救不了她,让她死的舒服点儿也好啊!”
“叶大夫!叶大夫我求您了,您去看看她!”
叶灵汐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过来。
听出似乎是玉珠在叫她,她立刻翻身而起,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都顾不得梳洗快步奔到门口去拉开了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先把话说清楚。”她一边返回屋里去拿行医箱一边问着。
玉珠在一旁哭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哽咽道:“是青竹!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最早患病的丫鬟,她刚才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了。”
“请了大夫过来,说……”玉珠抽噎着,唇都在发颤,说出的话也抖地不成语调,“大夫说,青竹这是到了最后,已经油尽灯枯熬不下去了。”
“我知道她也是活不成了,可……可她看着太难受了,能不能请你去……去给她个痛快,让她好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