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乃至骂醒我了……”
廿廿努力地笑了笑,“……再没有姐姐替我看着她,我自己又顾不上,便也唯有放她出栏,给她机会,用她。”
廿廿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天空,“姐姐这些年来时时刻刻提醒我提防的,有两个人。除了她之外,自然就是他了……”
“在这两个人之中,姐姐提醒我最多的,倒不是她,而是他啊。“
廿廿垂下眼帘去,“我便忖着,老话儿都说‘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么在她和他之中,我便忖着,倒也可以给她机会,来让她帮衬着我,防着他去……”
廿廿想要笑笑,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悲从中来,“……姐姐不知道哦,竟然是姐姐的意外离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和决心去。”
“姐姐意外薨世,她是随同姐姐居住之人,故此姐姐宫中情形,她便是知道最多的人。有些细微之处,兴许是连我都发现不了的,倒唯有她能留意。而凭着我与她从前的情形,她不论发现了什么,也决计不肯交心于我。可是我又如何能放弃任何能能与姐姐离世相关联的事去?”
“故此我便也决定,暂且放下与她之间的芥蒂去,且真心将她重新归为钮钴禄氏弘毅公家的一家人去。”
廿廿垂眸,“姐姐不在了,我的身边儿便空了一个缺,且是最要紧的那个缺……她既是一家人,我便给她机会,叫她来补上。”
廿廿回眸,望向窗外夜空。
“……姐姐从前念叨我最多的,便是我不够防备那人。姐姐每回都是恨不得一把抓住我,将我给摇晃醒来。”
“其实,姐姐啊,你的心思我如何能不明白?我又何至于会愚钝到,当真就任由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了去?”
“我与他之间总归念着些旧日的情分,这倒是真的。毕竟,在我的眼里,他曾经是那个寡言少语却心思沉重的孩子,我对他有心疼,有顾念,这是真实存在过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也都无法抹杀了去。”
“可是……姐姐啊,这却也不等于我真的就会为了这些旧日的情分,就被蒙蔽了眼,就真的不肯听你的话,就什么都由着他去了!”
“只是……姐姐啊,我要防备着他,却有些事不能是我亲自动手,有些话更不能是我本人来说啊。”
“毕竟,他还是皇上的儿子,更是先帝爷曾经十分看重的嫡孙啊……我便是先帝亲自挑选的儿媳,我便是皇上的妻子,我也总归不能亲自到皇上面前去说这个孩子的坏话……”
“我知道,姐姐当年也曾无数次想要替我出这个头,就如同当年姐姐宁愿放弃自己的清名和自由,也要替绵恺挡下那次祸事一样……”
“可是姐姐啊,这样的话不能由我来说,同样便是姐姐,便也都并不合适。因为宫内宫外无人不知姐姐与我的情谊,在他们看来,姐姐所说的话,难免不带着偏私去。”
“故此,姐姐,我当年的不说、不做,不是我看不清,不肯做,而是,我要等合适的机会,更要去等待一个合适的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