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小丫头通知说一起去前院用膳的时候,零落还惊了一下。
“殿下怎么突然要办家宴了?”金玉也瞪着眼睛。
零落轻笑,“哪里是什么家宴,就是去前院吃个饭而已,我估计婉芝夫人已经将我们想去施粥的事跟殿下说了。”
金玉认真地点头,“一定是这样,你赶紧梳妆准备吧,去殿下面前可别失了礼。”
“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就这样吧!”零落不以为然。
到了时辰,零落去到前院偏厅的时候,只有婉芝坐在那里,看到她老远就迎上来。
“我今儿也跟文茵姐姐说了施粥的事,她也是万分赞成的,只可惜她向来身子不好,这几日又生了病,看来,这次只能辛苦你了。”婉芝笑容恬淡地说道。
零落长睫轻闪,抿嘴笑道:“那文茵夫人还是好好将养才是,我倒是不怕辛苦,只是……我这也是头一遭,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就怕给殿下和王府丢脸。”
“你尽管去做,出了事,本王给你顶着。”突然响起的清冽男声,让零落跟婉芝都赶紧正色站好。
行完礼,李承昊就吩咐入席,零落刚在婉芝下首坐下来,就听李承昊继续说道:“施粥是好事,本王派一队府兵给你差遣,你跟婉芝商量好,拨出王府的存粮给你用。”
零落起身行礼,眉眼半垂着,“是,奴婢一定认真做好这件事,让灾民们都感念到殿下的仁德。”
明明是句好话,但此刻在李承昊听来,却总觉得连施粥这件善事,都像是披了件阴谋的外衣。
于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就暗下来,声音冰冷,“灾民们都是穷苦百姓,别耍什么花样!”
零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点头应道:“是!”
婉芝的心跳了一下,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笑容浅淡的零落,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李承昊,温婉地笑道:“殿下放心,零落妹妹是良善之人,这施粥之事,还是她提出来的呢,她定会尽心做好的。”
李承昊轻蔑地扫了一眼零落,面无表情地拿起银箸,婉芝见此一边招呼零落坐下,一边伺候李承昊,递帕子布菜,熟练得很。
零落捏着银箸,看着婉芝的动作,眼角抽了抽,不知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学婉芝,但又想到李承昊对她的防备,怕是不肯吃她布的菜。零落只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就放弃了,只顾埋头自己吃自己的,就像平日在梨苑一样自在。
第二日,鹰扬就亲自将一只令牌送来梨苑,零落站在廊下,他站在矮两阶的院子里,又开始飘落的小雪花就落在他冰冷的银甲上。
“这些兵士现在驻扎在城东的校场里,姑娘要用人的时候,拿这只令牌去抽调即可。”
零落将令牌接过来,粗略地看了一眼,就递给了身后的金玉,又对鹰扬行了半礼,“有劳将军跑这一趟,请将军回禀殿下,零落定不负殿下所望。”
鹰扬对零落向来都是好奇胜过防备,因此对她说话也不似其他人那样硬邦邦的,只略微地点了头,抱拳道:“属下定会回禀殿下,姑娘也请小心些。”
“是,谢将军!”零落行了礼,差张妈妈送鹰扬出去。
待到张妈妈回来,零落正让金玉去看坠儿,待金玉走了,张妈妈才跟着零落一起进了屋,就见零落沉默地将之前画好的一副卷轴拿出来,又从里面抽出另一个丝绢。
前些日子,她曾看到零落在屋里写写画画,因为不识字也不知道零落弄的是什么,今天重新拿出来,张妈妈才看清这张图。
“姑娘这房子画的真好。”
张妈妈的夸赞让零落笑了笑,但并未点破,而是拧眉认真地看着图,葱白的指尖落在图上某处,问道。
“妈妈觉得,我们将粥棚搭在这里可好?”
张妈妈凑近看了看,不解地看向零落,“这是哪儿?”
“这里是校场街。”零落的手指缓缓从图上划过,“这后面就是殿下的校场,因此前面有很大一块空地,这前面不远就是灾民聚集最多的盐市街。我们将粥棚设在这里,一是地势宽阔便于大量灾民聚集出入,二来,若是施粥期间出现骚乱,我们也能很快从校场调来兵士,妈妈觉得如何?”
张妈妈顿时看向零落的眼光,就变成了崇敬,连连点头,“姑娘思虑周全,这样极好!”
零落浅浅一笑,一边将图收起来,一边说道:“那就先这么定了,这几日我们再去那周围看看,等跟婉芝夫人商量好,就加紧把粥棚搭起来。”
见张妈妈点了头,又道:“妈妈,你要记着,跟谁都不要提及你看到的这副图。”
张妈妈怔了怔,“连金玉都不能说吗?”
“嗯,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自己跟她说。”零落又将丝绢放进卷轴里,随意扔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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