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微一笑:“张维镛的大名,我自然是听说过的,他可以说是中医届的泰斗级人物了。”
老人故意装作平淡不惊的样子,可这一切,陈伟看在眼里,心中却明白,老人这是故意不承认的。
“张爷爷一家,挺惨的。现在只留下一个小曾孙。我跟张爷爷的孙子是好朋友,自从他出事以后,他们家里接连遭逢变故。张爷爷跟他儿子,相继离世了。”
老人手中的草药掉在了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了。
天黑的时候,老人才回来,亲手给陈伟做了饭菜。
他跟张学文基本上是过午不食的,大多时候辟谷,外来人肯定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饭菜是做给陈伟吃的。
老人把饭菜端了过来,陈伟正吃着,老人开口了:“我师傅是前清的御医,大清亡了的那年,我师傅出宫了。从北京到了南方,找了个小乡村躲了起来,后来军阀混战,民国政府成立,抗日战争也随后开始了。我是师傅收养的孤儿,要饭要到了他们家,师傅看我可怜,就把我收养了。我那时年纪还小,就跟着师傅的儿子每天学习认草药。师傅收我做了徒弟,我跟着师哥,也就是师傅的儿子一起学习中医。师傅把我视如己出,还说我在学医方面,很有天分。”
陈伟静静的听老人说着,他已经意识到了,按照年龄推算,老人口中的师哥,应该就是张维镛。
老人刚才听到张维镛过世的时候,反应太强烈了,陈伟也是从这一点看出,老人跟张维镛的关系不简单。
“我们成年以后,师傅觉得我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就让我们开始行医。师哥从小就学医,医术方面比我要厉害很多,我也很佩服师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师哥,师哥也很耐心的教我。后来,我们两个先后结了婚,也迎来了解放。我先生了一个女儿,正好赶上了那场运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也就是那一年,师哥的儿子出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我们关系又那么好,所以就在师傅的见证下,结成了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可就是在那场运动里,我犯下了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那些人,逼着我,出卖师傅。我感激师傅一家的恩情,我想过要熬下去的,我也做到了。可是,师傅还是死了,在被批斗的三个月的时候,跳河自杀了。那种事情,真的不是人能够受得了的。师哥冲到了我家,打了我一顿,骂我不是人,说是我出卖了师傅,把师傅的过去告诉了那些人,所以那些人才逼死了师傅。”老人叹口气。
“后来呢?”陈伟静静的听着,那场运动,距离陈伟太遥远,但是他也听说过一些那时候的事情,真的是惊心动魄,说是用铁丝挂着牌子,压在脖子上,那种痛,那种羞辱,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了的。
“后来我们就搬家了,谁知道两个孩子从小就感情好,一直都有来往。师哥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极力的反对他们在一起,还不让大儿子出门,那时候,大儿子已经成年了,小儿子才十来岁,小儿子就是你所认识的张承志。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师哥还有个大儿子,到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我还后悔不已,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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