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感觉自己要拉屎,就得撒丫子往苞米地跑,生怕把屎拉丢了,你说,这钱你不该交到家里吗?”
“那我过年咋整?”
“我私自掏腰包,给你五十块钱,你拿着买摔炮玩吧。”
“哈哈!”
众人再次一阵哄笑。
“这些年你们拿到手之后,别乱花,更别想着每天出去扯丝袜去,都挺大的小伙子了,也记得孝敬一下父母。”林天驰叮嘱了几人一句,随后看向了杨东:“对了东子,还有个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三合绿化有限公司给注销了。”
“注销了?为什么呀?”罗汉闻言,有些心疼的问了一句,因为大家有今天,全都是通过三合绿化起的步,所以对这个公司,众人还是有感情的。
“现在咱们已经不做绿化的项目了,但是每个季度还得报税,挺麻烦的,而且咱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去接触这个行业了,还留着它干嘛呀。”林天驰解释了一句,随后再次扭头看向了杨东。
“三合绿化这边,你先去税务部门,申请暂停营业吧。”杨东沉吟了一下,微微摇头:“三合公司,是咱们哥几个一手建立起来的,不能让它就这么黄了,而且外人如果知道咱们的公司大过年的倒闭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行,那就听你的。”林天驰没再多言。
“那就这样,大家今天领了钱之后,全都回家过年,然后初五准时回来,咱们去给毕哥他们拜个年,再叫上二力他们吃个饭,毕竟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少帮咱们。”杨东再次开口。
“好。”
……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是两天后的腊月二十九,罗汉和林天驰等人已经悉数归乡返家。
出租屋内。
“哥,今年过年,你真的不回来了?”杨东握着电话,笑问了一句。
“嗯,最近公司这边有个工程挺急的,连季宾都留下没走,你说我一个打工的,怎么回去啊?”电话另一端,已经升任部门主管的杨鹏,头戴安全帽站在工地内,笑着回应了一句,接着继续问道:“你呢,你怎么样?”
“啊,我挺好的,我在罗汉家过年,呵呵。”杨东用筷子拨散锅里煮着的方便面,同样莞尔。
“行,知道你有去处,我就放心了。”杨鹏闻言,心里的担忧减弱几分,随后埋怨道:“我之前跟你说让你来我这边过年,你说什么都不来,咋这么犟呢。”
“算了吧,只是过个年而已,没必要那么折腾,而且路费也挺贵的。”杨东顿了一下:“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转点钱。”
“我是你哥,还用你给我转钱吗,我最近工资涨了,赚的钱够花,给你打这个电话,还打算给你转点钱过年呢。”杨鹏同样笑着回了一句。
“我就算了吧,我的钱也够花,过完年你都三十一了,也该攒点钱给我找个嫂子了,否则总用手解决问题,浪费资源不说,而且也不能给我生个大侄子啊。”
“呵呵,你这浑小子。”
“……”
一番交谈后,杨东结束了跟杨鹏的通话,把方便面盛好以后,身影寂寥的坐在桌边吃着面。
窗外,已经有零星的爆竹声响起。
杨东没有去海N,也没有跟罗汉回家,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生分,只是感觉在年关这种阖家团聚的场合,他出现在别人家里,总会显得突兀,加之最近几年因为跟杨鹏躲债,他们也没怎么好好过上一个年,所以对于这种节日,已经习惯了孤单和敷衍的杨东,也并不怎么感冒。
一碗面吃完以后,杨东翻找通讯录,拨通了孙建勋的电话:“勋哥,你在公安口的朋友多,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啊……”
……
一夜无话。
冬日的清晨六点来钟,天地间尚且一片朦胧。
“嘣!噼啪!”
随着第一颗爆竹在天空中绽开一朵烟雾,大年三十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的激荡开来,在城市上方久久回响。
锦Z,南山监狱。
饶是监狱这种地方,也是需要过年的,在封闭的环境下,犯人们似乎更需要释放和调整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
春节期间,服刑人员也会放几天假,可以在指定的区域和时间内,打牌、下棋、收看电视节目,或者跟亲属通个话什么的,并且在伙食方面也会有所改善,可以购买饭菜和饮料,但这一切仍旧得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
监室内。
李静波穿着青灰色的劳改服,孤零零的坐在床板上,顺着墙壁上狭小的透气窗,看着外面不时炸裂的爆竹发呆,他没有家人和朋友,自然也不需要通话,在钢筋水泥浇筑的牢笼里,一群为了各种罪恶而自我救赎的犯人们,通过电话的听筒,跟家人、爱人、朋友交谈着,贪婪的汲取着外部的信息,宽慰着自己闭塞的心灵。
而李静波有了通话的机会,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他心中同样压抑,同样烦闷,可是却无人诉说,因为感冒的缘故,李静波已经低烧三天了,以前在家的时候,自己但凡面露病色,奶奶早已经把感冒眼递到了身前,如今,李静波连个能够喊疼的人都没有。
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孤单吧。
“李静波!”
半晌后,监室门外传来了点名声。
“到!”
李静波条件反射般的站直了身体,随即迈步走到门口:“王教,你找我。”
“有人给你存钱,签个字。”
“给我存钱?”
李静波一愣,低头看着通知单上标注着一万块钱的数额,还有杨东的名字以后,感觉全身发麻,一股温暖自心底逐渐扩散。
“嘣!”
监区外,又是一声爆竹炸响。
李静波低下头,红了眼圈。
也许只有真正孤单的人,才更能体会到人生中每一处细微的温暖吧。
【Ps:本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