袜子有贵有贱,最便宜的才八分钱一双。他将价格定在三毛,成本一毛五左右,利润五五分,卖出去一双,他能挣七分五厘……
啧,许老师都丢不起这人!
陈小乔反倒乐的屁颠屁颠,被许非带了几天很快出徒,白天学修车,晚上蹬着三轮去练摊。
屁孩子其实不错,脑瓜灵活有闯劲,可以培养培养,收个吹箫童子什么的。
………………
“挺好,是真东西。”
小屋内,马卫都看了看溥心畲的那副字,道:“溥心畲年头近,但名声不小,几十块钱收着也算宝贝了。”
“我倒没管它真假,就喜欢这字。”
“嗯,不错。我玩古董这几年就琢磨出一个道理,心态越好,越容易捡着真东西。这玩意解释不了,忒玄乎。”
老马翘起大拇指,“老弟心平气和,难怪很少走眼。”
他说是这么说,但当自个转着身,看这一屋子古玩时,说不羡慕嫉妒恨是假的。
老马收第一件宝贝,是79年左右,刚结婚,买彩电攒的一千多块钱,结果在王府井商场看着一个宋朝四扇屏,就买了下来。
到现在也有六年了,里里外外花了几大千,收了五六百件。结果咧,对面这小子不到一年就收了一百多件,起码一两千的花销。
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孤身在京城,诶,丝毫不慌,贼安稳,还塞了一屋子宝贝。
老马十分不理解,同时愈发不敢小觑。
“今儿过来啊,是有事相求。”
马卫都坐在红木圆凳上,眯着小眼睛道:“听说您跟朱家溍先生挺熟的?”
“算不上熟,老先生给红楼讲过课,我也拜访过几次。”
“嗯,照过面就行。我呢,准备过两天做个东,请老先生吃顿饭,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撑撑场,也不至于冷清。”
“客气了,白搓一顿我还得谢谢您呢。”
“呵呵,那成,后儿个中午丰泽园。”
俩人认识一年了,来往比较频繁,时常在一块交流心得,但说话还是您啊您的。许是老京城人的习惯,亦是互相透着客气。
丰泽园,是是旧京城八大楼之一,主营鲁菜,声名显赫,那会儿有“穿鞋内联升,吃菜丰泽园”的说法。
人道洪流时期,丰泽园作为四旧被砸,名字改成了大众餐厅,一帮名厨被逼着去烙大饼、蒸窝窝头、擀面条什么的。
后来恢复招牌,又在珠市口重建了一座大四合院,仍是声名显赫。
这年头能去丰泽园吃饭的,用京城话讲,都是手里有俩糟钱儿。
许非还真没去过,不吃白不吃,等到后天晌午,穿的立立整整骑着自行车到了地方。进了包间,瞧里面坐着俩人,除了马卫都之外,还有个作陪撑场的。
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特斯文的样子。
老马起身介绍,道:“这是许非,我经常跟你提起那哥们。”
“这是侣海晏,我一朋友,刚发表了一篇小说,姑且也算作家吧。”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