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在某些时候跟他是平等。但是……我天真了,我第一见他,便被他逼着跪下,跪在他面前,像条死狗一样都动弹不得,为了活命不得不趴在他脚下,求得他的信任。”
楚九歌说这些话时,声明一直很淡很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说完后,她甚至俏皮的问杜小姐:“杜小姐……你猜我当时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许是同病相怜,许是彼此有共同的经历,杜小姐对楚九歌倒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顺着楚九歌的话问了一句。
“我当时在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话到底是自我安慰,还是确有可能成真?”
“我当时在想……圣人说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等几年再看。是看他的下场,还是看我的下场?”
“我当时在想……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是确有其事,还是自我逃避?”
楚九歌每一句,每一句说得很慢,很轻,就如同局外人,在讲别人的事。
丹玉容几次想要打断楚九歌的话,然而楚九歌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说自己的……
“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惜想再多都无用,我和北王的差距摆在那里,我想再多也奈何不了北王,也看不到北王的下场。”不管是三十年河西,还是再等几年看,都要活着……
她相信能屈能伸的杜小姐,必然是懂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小姐怔了一下,露出一抹极淡的笑,“谢谢。”
“不用道谢的,以后……要是觉得生活太难了,你就想想我。你的生活只是艰难模式,我却是地狱模式,你看我都能活下来,还有什么不可能,是吧?”察觉到杜小姐恢复了生气,楚九歌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看着这么一个花季少女,被生死逼得只能寻死,她终归不忍心。
“楚九歌,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杜小姐没有说什么,一旁的萧景安却坐不住了,没好气的白了楚九歌一眼。
亏得他先前还感动的要死,结果楚九歌这话一出,他一点同情、怜悯的心都没有了。
“你看……当我不在意了,他们也就没有兴趣提起我的污点了。先前,我只要一出门,就不断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拿刀相逼才能让北王府迎亲,北王宁可抗旨也不肯娶我,现在谁还愿意说?”为了安慰杜小姐,楚九歌不惜挖开她血淋淋的过往。
当然,她自己并不在意,但听得的人……却无法不为她心疼。
没有家族依靠,独自一个人从楚家出嫁,活着从北域回到京城,解除北王的婚约,一步步挣出泥潭……
世人只看到她的风光肆意,北王的纵容宠溺,可有谁知她为了打消北王的怀疑,得到北王的信任,付出了多少血与泪?
当然,楚九歌也不愿意说这些,安抚好了杜小姐,听完丹玉容显摆式的,把带来的十六颗毒丹介绍完,楚九歌拿出她事先准备好的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