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真心要为自己带孩子的,早把大儿子抱回后院,交给婆婆李婆子照看了,自己则收拾了一下,叫过小鱼,提起篮子,要出去买菜。她向谢慕林告别的时候,谢映容才醒过神来,站起了身:“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张俏姐冲她笑了笑:“三姑娘,我要出去买菜,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说罢就带着小鱼转身走了,并未多言。
谢映容欲言又止,见张俏姐走了,前院只剩下自己与谢慕林,以及在厨房里烧火熬汤的王妈。她犹豫了一下,等谢慕林提着暖壶从厨房里出来,便上前问:“江家的婚事,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么?再怎么说,江玉良对你也是一片深情……”
谢慕林瞥了她一眼:“江家要退婚,我还能怎样?死缠烂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映容咬了咬唇,“其实江玉良在家中一向受宠。这退婚的事,多半是江太太的意思。她又不是江玉良的生母,自然不会真心为他打算。倘若江玉良执意反对退婚,这事儿未必没有转寰的余地……”
“不用了。”谢慕林淡淡地道,“现在这样挺好的。江家门风与我们不合,真保住了婚约,才叫我烦恼呢。”
“怎么会?”谢映容忙道,“若你还是侍郎府的未来儿媳,日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流落街头的。江侍郎那人最要脸面,心里再不情愿,也会照应我们一家!”
谢慕林有些诧异:“我们现在还没沦落街头呢,江家都要退婚了,你还指望江侍郎日后能照应我们?算了吧!只要爹平安无事,我们不会有那么凄惨的一天的。”
怎么可能不会有?上辈子明明就有过!
谢映容的话一再被谢慕林驳回,心里憋闷不已,又没办法说出实情,想起昨日谢慕林那番不客气的言论,她不由得一时气急,脱口而出:“我就不信你真对这门婚事无动于衷!当初你明明很喜欢江玉良的,还对他情深一片,说就算没法嫁给他,做外室都心甘情愿,如今却做出这副不在意的模样,骗谁呢?!”
谢慕林挑了挑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既然与江玉良有婚约,无缘无故怎会说要给他做外室?”难不成是上辈子的事?
谢映容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嘴,转身要走,却被谢慕林牢牢抓住了手臂:“跑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谢映容目光闪烁:“我……我说什么了?你从前确实很喜欢江玉良的呀,也很乐意嫁给他。我不过就是稍稍夸大了些罢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谢慕林冷笑了一声:“这叫夸大吗?根本就是生编硬造吧?我可不记得自己说过那种话。从前我与江玉良有婚约,可以光明正大嫁给他,而如今他家要退婚,我就更不可能自甘堕落了。你也是谢家的女儿,随口就说出这种不顾谢家名声的谎话来,中伤你的姐姐,还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往日旁人都夸你才学出众,我看都是瞎说!你分明就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她伸手推了谢映容一把,冷声道:“我不管你说这些话,是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若叫我知道你在背后搞鬼害人,我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她冷哼两声,提着暖壶走了。
谢映容摸着被磕得生痛的手肘,扶着桌子站好,满面忿然,眼中闪过怨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