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戒毒所,跟一个小型医院差不多。
下车的时候,蓝姐被他们用担架,抬进了屋里。
他们给蓝姐打了点滴,又有一个军医模样的人,问了我蓝姐的大体情况。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蓝姐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小宇、小宇!”
当时我跟军医正在说话,蓝姐一喊我,我就赶忙跑过去了。
她慌张地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我以为你走了……”
我摸着她的额头,又将她抱在怀里说:“宝贝,我怎么可能走呢?”
她就皱着眉,闭着眼睛,死死抓着我的手说:“小宇,姐难受,感觉快要死了;你不要离开姐,千万不要!”
“不会的姐,我会一直陪着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摸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额头都是虚汗,嘴唇白的吓人。
军医走过来,看了看蓝姐;蓝姐似乎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往我怀里钻。
“隔离吧,这些日子,她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快的!”军医拿着小本,一边看蓝姐,一边做笔记。
我就问他:“隔离”是什么意思?
军医放下笔记,冷冷说:“想要让她彻底戒毒,照做就是了!”
我还想再问什么,军医已经走了;他似乎见惯了瘾君子,和瘾君子的家人。
但尽管他态度冷淡,我仍然要感谢他;因为他告诉我,蓝姐这种有意志力的人,只要坚持,是能完全戒掉毒瘾的。
他给了我希望,我又怎么会怨他呢?
傍晚的时候,情圣去食堂打了饭。
这里的饭菜都还不错,可能是为病人调理身体,专门做的。
我跟情圣吃了一些,而蓝姐却吃得很少;我让她多吃,她说吃不下,一吃就恶心。
情圣去找了军医,军医说这很正常,毒瘾频发期的病人,有的喝口水都吐。
晚上的时候,蓝姐就被隔离了。
说是隔离,其实就跟住监狱差不多。
一个不足七平米的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床。
外面是铁栅栏,站在走廊里,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进去之前,我抓着蓝姐的手,特别心痛地问:“姐,你怕不怕?”
她摇摇头,笑了一下,似乎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踮起脚尖,吻了我;嘴唇很凉,舌尖带着一丝苦涩。
我很认真地跟她吻着,因为我知道,她需要这个吻,这是对她的鼓励。
情圣扭过头,背对我着我们哭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吼了一句:“这他妈什么世道?好人没好报!”
我也哭了,眼泪流下来,蹭到了蓝姐的下巴上。
这么好的女人,却要遭受这份罪。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老天不公平!
吻过之后,蓝姐捧着我的脸说:“小宇,等着姐。”
说完,她进去了;铁栅栏被关起来,上了好几道锁。
戒毒所的人,拔了钥匙;又对我们说:“行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我说我呆在走廊里不行吗?这样还能跟她说说话,要不然,她太孤独了。
“随便吧,晚上十点锁大门,这里没地方睡,你要躺地上,我们也管不着。”
听了这话,我高兴死了!
只要能陪着蓝姐,别说是睡地上,就是睡厕所,我也愿意。
我就跟情圣说:“你先回家吧,有事打电话叫你。”
情圣拍了拍我肩膀:“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他走了以后,我就在铁栅栏外面,坐了下来。
蓝姐看我坐在地上,有些心疼,就说小宇,你出去吧,姐自己在这里,没事的。
我就说那哪儿行?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
她就笑了,从床上拿了个枕头塞给我:“姐有那么好嘛?”
我说好,特别好!怎么看怎么美!
她就故意扭着猫步,红着脸说:“好个屁,姐都被关进铁笼子里了,没看出哪里好。”
蓝姐毒瘾不发作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而且这几天,营养跟上了,也休息好了,整个人的气色,也开始渐渐好了起来。
我看了看周围,在这一层里,基本上没住其他病人,空荡荡的,一说话还有回声。
我就不好意思说:“姐,我想要你!”
她吓了一跳:“你疯啦?在这种地方?”
我说咱俩弄得时候,中间隔着铁栅栏,多刺激!
她被我说笑了,坏坏地看着我,又指了指我身后的墙上说:“你想来现场直播吗?”
我回头,正好看到了一个摄像头……
她就坐下来,靠在墙边说:“好啦!等姐把毒戒了,到家里随你折腾。”
我有些失落,也不知怎么地,当时就特想办那事。
可能是孤男寡女,在一个比较刺激的环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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