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妹馋哭了。 大晚上这么大动静都没能把东屋的老两口给闹出来, 左右儿子儿媳妇都有孙辈了, 他们两个老的不必要操那么多的心。
大房的婆媳一边摸黑搓着衣服,一边头对头的小声嘀咕。
“大菊啊, 赶明儿让你男人把茅房那边的板子重新弄两块, 也忒不结实了。”钱口袋想想那埋汰劲儿就受不了,凭啥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就让她给赶上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和她孙毛丫抢了,她宁愿拉裤子里去也不愿一屁股坐茅坑里去啊!
“娘,我晓得咧。”张大菊说道, 给盆子里加了热水,“娘啊, 这大过年的咋还要上工啊, 一天天的没个歇的时候。”
“瞎说啥!”钱口袋拉了一把儿媳妇,“这叫相应国家的号召, 咱农村人咋能怕吃苦怕受累?”
张大菊搓了搓胳膊, “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天天累的慌奶水不多了吗,奶她也没多给口粮,你大孙子草根都快断顿了啊!”
说到口粮这回事, 钱口袋顿时就闭了嘴。
她就算是不心疼儿媳妇那也是要心疼大孙子的, 她大孙子草根在他娘肚子里四个多月的时候就没了鸡蛋吃, 生的当天也只有一碗鸡蛋红糖水。
哪儿像二房啊, 一天两顿炖了鸡汤!
三斤多的大公鸡啊!
可是那又怎么样, 为了这不公平的待遇, 自己甚至私下里找婆婆说道了两句,谁知立马就被婆婆给喷了回来:“老娘养着一家子废物还不能心疼心疼重孙女了?钱口袋你咋不叫钱眼红,人家月子妇的口粮你都眼红,你好意思当人家大伯娘?”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不是您老把二房是倒霉催的挂嘴边上了吗?
还心疼重孙女,三房的三个丫头片子也没见你心疼啊!
可是晚上只有一碗清水的钱口袋第二天就闭了嘴,粮食都是婆婆管着的,鸡也是二弟妹婆媳俩喂的,自己总不能跟掌管口粮的婆婆对上。
钱口袋气,可是赵老奶比她更气。老大家这没眼力见儿的糟心婆娘,好好的一只鸡难道她不心疼?
公鸡可是有大作用的,能给母鸡配种的存在,明知道她心疼还来戳她的心窝子,不喷你喷谁?
赵老奶每次看到二孙子的房门就心口疼,心里烦的要死还不得不每天都去二孙子房里瞅瞅那女煞星,憋着一张老菊花脸露出让人惊悚的笑容夸赞小妹长的很正派。
“哎哟,咱小妹长的真对得起她爹娘!”
“哎哟小妹贼有劲儿,可见对得起她太奶奶的大公鸡了!”
“小妹不长头毛没关系,小孩子不长头毛聪明!”
赵老奶每天搜罗着好话过去夸一夸,只要心里一嘀咕,不是走路踩坑里就是烧火烫着手,感觉这一辈子的糟心事打从女煞星出生后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可随着她日行一夸后,大半夜的去茅坑还能捡着一只撞晕了的兔子,上山捡柴火还能掏到一窝野鸡蛋,淌水过河都能摸着半盆子的螺丝!
赵老奶可见是看得惯她家长了三个月还是没头毛的重孙女了。
看得惯的后果就是女煞星她娘加餐了!
其他两房的婆媳差点气成了河豚,回房后摔摔打打的让男人去说道,可是老赵家的男人们敢?
那必须不敢,别看老两口子偏心,可是那偏心是相比较二房来说的,赵家的七个男人除了如今才七个月大小的赵草根没挨过骂,其他的哪个不是被从会跑的时候就被骂到大的?
顶多就是二房的父子俩比其他人招的骂更多,所以就显得老两口偏心了。
赵家村靠近北方一点儿,1月底的时候过春节,如今过去了三个月快到了五月,也到了棒子播种的时候了。
得亏了赵家村的村长威信大,兼任了生产队大队长后,将村里的几个生产队小队长管的服服帖帖的,地里的活儿也没耽搁,翻地翻的勤快无比。
这到了播种的时候,那速度可比其他一到冬天就窝在炕头聊天打屁的村子效率高多了。
你说说,这都是指望着靠天吃饭的老农民,不勤快还想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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