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凰走出林府朱色红漆大门,就见林家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她也不等马车车夫为她打起车帘,扶她上车,直接自己动手一把撩开帘子,轻轻松松地钻进了马车。林家的车夫看了看自己伸到一半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他还是没看懂少夫人到底是怎么爬上马车的,只一瞬间,她就已经坐在马车里面了。
她本该在林缜身边坐下,林缜已经伸手扶在了她的腰间,想要挽着她坐下来,谁知她看了赵铃兰一眼,转了个身,就坐到赵铃兰身边去了。
林缜看着她挨在赵铃兰身边,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吃醋是肯定不会吃醋的,吃一个女人的醋又有什么意义?真要堕落到连女人的醋都要吃的地步,那他也应该嫉妒襄阳公主才对,她对襄阳公主才是真的好,好得就算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拼却也是愿意的。
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拼命,也不想让她为自己受伤,只要她能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李清凰问道:“你是不是并没有问出什么跟卷宗不同的地方?”
赵铃兰有些迟钝,许久才嗯了一声,她受到的打击似乎不轻,双手一直都在发抖。
李清凰斟酌了一下,说道:“人是不是赵衡亲手杀的我不清楚,那得验过尸才行。原来的验尸方法太简单了。”
她停顿一下,又道:“我觉得这桩案子会有转机。”
赵铃兰原本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发亮了,她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真的?!”
“真的。”她笑了一下,“不过把握不太大,大概有五六成吧。”
五六成,那就是对半开的概率,已经不算低了。
他们把赵铃兰送到林家,便去了义庄。那个被杀的小姐的尸体已经被验过尸,送去了义庄等待入殓。他们运气还算好,时间掐得准,不然若是等到入殓之后再要来查,那就得重新开启棺木,甚至挖坟了,那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做出毁人坟墓的事情,就算是林缜,怕也没办法把这质疑的声音压下去的。
林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去了一趟林府,就突然想去看一看尸首,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当真是跟林府有些关系?”
李清凰问:“你听过白诏吗?”
西唐版图的南边,就是白诏。那里情况比较复杂,全部都是一个个分裂的部落,就跟突厥有些相似,只不过突厥是游牧族,而白诏却是在一块地方定居下来。林缜颔首道:“有所耳闻。”
李清凰又问:“你知道白诏人有些特别奇异之处吗?”
林缜联想她到去林府前后的态度变化,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说……蛊师?”
李清凰知道他是很聪慧的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猜到她现在所想的东西,惊讶道:“阿缜,你真是好聪明。”
林缜抬起手指抵了一下额头,微微抿起嘴角,虽说她也不是第一回夸他了,可是每一回她用这种表情这种眼神注视着他的时候,他都觉得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暗自欢喜,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我就是个寻常人罢了,也并不算聪明。”
李清凰笑道:“你要是还不算聪明……”她本来想说,你要是还不算聪明人,那顾长宁之流算什么,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蠢蛋吗。待她转念一想,又道:“那你再来猜一猜,我为何偏偏提到白诏?”
林缜用他那双黝黯的凤目静静注视着她,配合地回答道:“你在林府见到一个白诏人。”
他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李清凰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缜又补上一句:“这个白诏人是跟容娘的继母有关吗?”
李清凰点点头:“你真是很聪明哦。”
其实根本不难猜,赵衡虽然是青龙帮的当家,一个混混头子,却很少真正露面,这也就代表了他很少跟人结仇。他在城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盘踞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官府手上犯过事,就明白他其实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坚决不能碰的,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却一下子撞上那种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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