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林思淼说得虽然是责怪她的话,可是说话时却是语声带笑,似乎李清凰这句话令他格外舒畅。
李清凰默默地望着林思淼那张满脸带笑的面孔,再看看他身上那件绛紫色颇为光鲜的袍子,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撇了一下嘴角。她一出生就在宫里长大,后来外出游历开阔眼界,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她没见过的,那些三教九流、奇人异士她都打过交道,就冲着林思淼那一脸老树开花春光满面的神态,还有他那身风骚的紫色宽袖长袍,她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有私情。
她装得一脸懵懂无知:“什么?竟不是姨娘吗?我还以为是呢……”
那女子伸手拉住李清凰的双手,笑道:“大小姐误会了,我是从南边来的,是你母亲家里的亲戚,不过是暂时小住几日。”
这女子口里说的“母亲”肯定不是指林容娘的亲生母亲,而是指继母陈氏。
李清凰在她靠近时,又耸了耸鼻尖,再次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笑道:“原来你是母亲的亲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呢?”
那女子答道:“我娘家姓水,你便叫我水姨好了。”
这女人姓水,名晚柔。又是从南边来的。
这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李清凰当年随着她那位仇人遍布天下的师父外出游历,也踏过西唐边境,去过白诏,白诏一地,在许多西唐人眼中都是穷山恶水,满山虫蛇,那里的人极端排外,甚至还有信奉一些奇怪的教派。水这个姓氏,在白诏可是一个大姓。
李清凰笑着叫了一声:“水姨。”水晚柔应声。李清凰顿了一顿,又补上一句:“原来只能叫水姨么,我开始倒是多喊了一个字。”
水姨和水姨娘,差了一个字,那意思可就是天渊之别。
林思淼咳嗽了两声,佯装发怒:“你又在胡说,你水姨是客,莫要辱了贵客的清白!”
李清凰又看了林思淼一眼,幸亏她不是林容娘,若是换成林容娘看到她爹这副模样,恐怕得恨得要命,而她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搅混水的愉悦,她答应林容娘的事情还没做到,可是林碧玉母女若是不作死,她一时半会还抓不到她们的把柄,现在正好有人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李清凰反驳道:“我喜欢水姨罢了,怎会辱没了水姨清白?爹,你也太烦人了吧?”她又对水晚柔道:“水姨,我上回见母亲,她的身子……不太方便,不知现在好些了吗?”
陈氏当众挨了三个板子,肉体上的痛苦是一方面,更多的来自于精神上,她自问待这周边的乡里乡亲不薄,总是会施舍些小恩小惠,结果现在竟成了众人口中的毒妇,她好不容易用心维系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又如何能好得起来?
水晚柔叹气道:“我这小姑子就是太好强了,听不得别人说一句好不听的,现在还卧床休憩着呢。”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可一双眼睛却仔仔细细注意着李清凰的表情。李清凰对她探究的目光恍若未见,就像一个见到合心意的朋友,笑道:“水姨能带我去见见母亲吗?上次那件事,我根本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都是杜管家——母亲如此提拔他们一大家子,竟然还做出背主的事情来,最后还累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