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万金一点也不想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偏生还有一个容生近在咫尺的,等着他回话。
四公子着实是没脸见人了,直接两眼一闭,就打算装晕。
奈何国师大人着实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谢万金都还没沾到枕头,指尖就亮出了三枚银针,轻轻抵在四公子颈后,“再不把眼睛睁开,我让你这辈子都睁不开眼。”
“别别别……我刚才就是有些头疼,想闭眼小憩一下,这会儿忽然又不怎么疼了。”谢万金立马又坐了起来。
从前他在容生面前,怎么也不会这么落下风。
可现下这么个情形,四公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个没脸见人的事,自个儿心虚的很,气势上就比容生矮了一头。
他伸手把容生凌乱的衣襟拢了拢,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这头发这么变黑了?我乍一看见,还以为自个儿做梦呢。”
容生眸色幽幽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万金被他看得越发心虚,却强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提早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容生冷冷一笑。
谢万金顿时心下一哆嗦。
两人这会儿靠的极近,微凉的银针在他颈后贴着,好似一不留神就会扎进去。
四公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试探着问道:“我、我……昨夜喝多了,应当没对你做什么吧?”
谢万金抢在容生开口之前急声道:“也没和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容生勾了勾唇,笑的温度全无,学着四公子昨夜的模样复述道:“美人儿,聘为妻奔为妾……”
谢万金心道不好,完了完了,这回要被容生记仇记到死了。
怎料容生忽然伸手把他摁在了榻上,话锋一转道:“美人儿,你好生伺候本公子,本公子日后定会好好宠你……”
谢万金听得这话,一张俊脸霎时憋得发紫。
他一把将容生推开,把手强行抽了回来,准备翻身下榻,结果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往地上栽了不算,还连带起床榻罗帐一阵巨响。
外头的大富大贵和两个小厮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连忙冲了进来,急声问道:“公子!您把人怎么了?”
声还未落,几人就瞧见谢万金躺在了地上。
公子爷狼狈至极,脸色也极是微妙。
而榻上那墨发披散的少年不紧不慢的坐了起来,修长白皙的手拂了拂衣襟上的褶皱,面色如常的看着众人。
片刻后,大富大贵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把摔倒在地的谢万金扶了起来,小声劝道:“公子,您要是喜欢人家就要好言好语的哄着,怎得过了一夜就不认账,还同人家动起手来了?”
谢万金睁大了一双眼,特别想让两个侍女好好瞧瞧:是本公子同他动手吗?
分明就是容生要打本公子!你们都瞎了不成?
可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十分聪明伶俐的两个侍女,今儿个都被鬼迷了心窍一般,轮流劝他,“昨个儿夜里公子抱着人家死活不肯松手,喊心肝宝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您可不能同那些个得手了就不疼人的负心汉一样啊!”
谢万金险些被她们气昏过去,脚下一站稳就两人的手都甩开了,“是你们没睡醒?还是本公子没睡醒?”
他气的尾音都有些发颤,伸手指着榻上那人道:“他……”
四公子差点就把西楚国师容生的名号给报出去了,脑子尚有几丝清明在,又硬生生给忍住了,换成了,“他男的,本公子也是男的!两男的在同一张榻上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