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可大晏将士十年钱粮无忧。”
谢珩僵立原地,一瞬间竟觉寸步难行。
金儿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继续道:“右边这两口,是少夫人给大公子和三公子备下的老婆本……”
后面的话,谢珩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他走到榻边,将那些箱子一口一口打开,上面都是温酒的字迹,一撇一捺,好似余温尚存。
谢珩伸手,轻轻碰触着,恍惚间,看见温酒就在他面前。
“大公子?”
“大公子……您在听吗?”
金儿说完之后,许久也听不道谢珩开口,不由得开口唤了他两声。
谢珩闭眸,哑声道:“你退下吧。”
金儿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放下了手中的灯盏,悄悄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些许灯火跳跃不定。
谢珩靠着床榻,慢慢坐在地上,枕着温酒留下的箱笼,低低的唤了声“阿酒。”
意识朦朦胧胧间。
他好似回到了那红梅盛放的那一天,笑意盈盈的阿酒,折花递到他面前,同他说“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请长兄继续风流潇洒!”
她做到了。
可他却没能好好护着她。
谢珩低声道:“阿酒,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
年关过,又逢春,谢珩登基称帝,改国号成明。
大晏根基腐朽二十年,终盼得正统回朝,一时之间大晏百姓奔走相告,对这位新帝又是敬畏,又是称赞。
怕的是谢小阎王向来杀人不眨眼,大臣权贵也不能幸免。喜的事新帝崇文也尚武,手腕强硬,从此再也不用受邻国欺凌。
谢珩登基之日,定在这一年的三月初三。
他的生辰。
原该是他告别少年时,加冠,可娶妻之日。
可他想娶的姑娘却不知身在何处。
登基前一夜,宫里上下忙成一片,礼部反复同宫人内侍和底下的官吏们强调礼仪之事。
谢珩在殿中琢磨列国地图,时不时提笔在上头画个记号。
谢玹在一旁帮他看折子,越看一张俊脸黑的越发厉害。
王良带着几个小内侍在旁伺候着,左看谢珩,右看谢玹,连端茶递水都得悄悄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搅了这两位。
整个宫殿都静悄悄,只有四公子在外头同户部那些个“讲道理”,时不时传来一声,“穷?你们这些人除了哭穷就不能说点别的?”
谢万金原本是极爱笑的,可自从同户部那些人打交道之后,就显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天天都在想,当初阿酒是怎么忍不住,没把这些天天哭穷的家伙腿打折?
天已经逐渐回暖,殿中灯火通明,内侍们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
谢珩边上那些个是吓的,谢玹身边那些个是冷的,至于四公子那边的文,都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