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律,所谓凡事都有代价,你以为已经顾虑周全,但总有些方面,还没有想得到。
我只能期望,这次的骚扰只是小打小闹,我多拒绝几次就过去了。
晚上回家,陈飞扬情绪很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黯然地说,“今天死了几百条虫子。”
谁也不傻,只要开始死,那就是大批大批的,最好只是因为室温的原因。我问,“空调多久能到?”
他说:“物流得几天。”
几天,几天以后没准儿就死光了。我扶了下他的手腕,“没事儿,不就几百块钱么?”
那四万多,有一部分是他租房子的钱,一部分是买虫子的钱,还一部分是加盟费,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虫子死光了,我们把房子退了加盟费退出来,应该还能回来两万多。
陈飞扬扶了下额头,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是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我只能哄他,“已经很好了,你别太辛苦了,眼睛里都是血丝。”
在那个暗房里,把死掉的虫子都挑出来,他这眼睛真是辛苦了。我去给他找眼药水,陈飞扬仰着脖子让我给他滴下去,他的眼睛变得更红,抽了抽鼻子,把脸转到一边去。
我感觉他在哭,自己也跟着眼眶潮湿,但我真的没办法安慰他,抱一下都不行。
学校开学,中午在食堂遇见王昭阳,隔着两个窗口,他端着饭盒要朝我走过来,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可他还是走过来了,仿佛根本不在乎什么多余的目光。
我,我不想面对他,或许,对于他骂我这件事情,我心里有些生气?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想,于是我盖上了饭盒的盖子,飞快走出食堂,离开他的视线。
在办公室吃饭的时候,美术老师已经吃完回来,朝门口瞅了眼,问我,“小燕老师,看见了么?”
“什么?”
“那辆q7,”胳膊撑在我的办公桌上,她说,“你不是和王主任关系不错么?”
“嗯,”我也许该解释下了,“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他是我的班主任。”
“哦,”美术老师点点头,“我说那个q7是谁的,看见来接王主任好几次了,开车的是个女人。”
我勉强笑下,“你都有家庭的人了,八卦这些干什么?”
美术老师瞪眼,“我有家了才好八卦呀,我是替那些单身女老师八卦,我一个结了婚的,打听就打听下了,要是单身的来问,还不得让人多想啊。”
我笑,是这么个理儿。
美术老师补充一句,“这个王主任啊,模样长得挺好,咱们学校对他有意思的,我就知道好几个。”
“是么,都有谁啊?”
美术老师,“我问你问题呢,那个开q7的女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是他前妻。”
美术老师拍了下巴掌,“我说吧,肯定就是前妻。哎,这年轻人啊就是冲动,说离就离了,那股劲儿一过来,没准儿发现还是原来的好,唉我说他前妻可够有钱的呀,不会离婚是因为,老婆在家总压他一头?”
他俩到底为啥离婚,原因我不是非常清楚,但这其中一定有我的功劳,那我就不能告诉美术老师了。
我说,“你看王主任像那样的人么?”
“这可说不准儿,一物降一物的。”说着,她在我对面坐下,叹口气,“哎呀,好么,人家前妻也回来了,咱们学校那些个女老师哟,可该死心喽。”
我干笑,是,我也该死心了。
陈飞扬给我打了个电话,没什么大事儿,吴玉清在家闪腰,他已经给背到医院去了,跟我说一声。
饭扔在这里我就跑了,赶去陈飞扬跟我说的医院,吴玉清躺床上不能动弹,跟医生问了下,问题倒是也不大,也不用住院,休息过来带回家养着就可以了。
主要就是得注意休息,不要做体力劳动,经常给做做按摩。闪腰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闪了一次,还容易闪第二次,所以照顾起来比较麻烦。
学校那边我请着假,下午陈飞扬去喂了次虫子,又帮忙把吴玉清给背回家。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的,如果躺着,就不能起来,如果站着,就不方便坐下,整个一直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们年轻人都要工作,陈飞扬他妈还好心过来帮忙照顾。怎么办哟,这人情债一摞一摞地欠,都不知道怎么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