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多点,带着四方小眼睛儿,确实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啊。
小五今年大四,跟我同岁。
“你是山里朵吧?”他和我打招呼,我茫然的点点头。也许我在夜场见那些表面光鲜内心糜烂的人看多了,见到小五这样清纯的小伙子,内心自然而然萌生一种亲切感,其实我也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而已。
我告诉覆水难收小五到了,他让我回家。可我到底还是个二十出头贪玩儿的年纪,并且我醒酒很快,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我还不想回家,我想玩儿。
求了覆水难收好半天,他终于同意,“好吧,那我陪你一会儿。”
小五也开机坐在我旁边上,一上游戏,就在公会频道里喊,“会长的徒弟可漂亮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我转头看小五一眼,笑一下,这实诚孩子,我喜欢。
有很多人发密语跟我私聊,就是听小五说我漂亮,想勾搭勾搭,我没有理他们。其实游戏有时候很无聊,尤其是升级的时候,就是反反复复出同样的招数,在同样的地图里打怪兽。
我装备不行,小五和覆水难收一起带着我打,我跟在后面屁颠屁颠地捡金币,一个铜板都不放过。
到了怪兽群,我就在远处站着,看他们两个在里面杀,目光主要还是放在覆水难收身上的。这个人很奇怪,特别容易给我一种依赖的感觉。
我大概确实有恋师癖,也不是喜欢,总之就是觉得依赖。
女人玩儿游戏,除了少部分技术流意外,基本玩儿的都是感情,玩儿的是逃避现实的满足感。
覆水难收三点去睡觉,下线之前说熬得受不了了,我打听了下,他一般十二点之前就会消失,平常是好好工作的。
他祝福我早点回去睡觉,我也答应了。
然后小五买了个瓶装奶茶给我,送我回家。
路上我就问了点关于他们会长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他说会长经常出差,在哪里不一定。平常听他聊天,应该是个做生意的,差不多三十岁。
游戏里,大家不会对彼此的现实生活关心太多。
因为跟小五实在不熟,说话比较尴尬,所以我们的话也不算很多,好在小五的大学距离这边不远,这趟过来陪我,没耽误他什么时间。
睡了一觉,白天我继续出去找工作。像我这种普通艺校毕业的女生,实在有太多太多,北京的机会多,相应的竞争力就比较大。
“刚刚两个北舞的都没要,你再等等看吧。”
“我们要师范专业的。”
“你没经验,不行。”
“北京城不好混啊,其实你这个水平,在老家那边工作还是挺好找的。”
几份正经工作找下来,我几乎是四处碰壁,算了,这个东西急也急不来的。
晚上还是要化妆去夜店里跳舞,第一个月赚六千,花了两千,四千存在卡上。我觉得照着这个进度下去,一年应该够把吴玉清欠的三万还上,到时候我也彻底轻松了。
但夜店里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的心情都算不上多么愉快,加上找不到正经工作心里着急,我排解这些不愉快的方式,就是上玩儿游戏。
从游戏里那帮陌生人中寻求温暖。
覆水难收的作息时间,生生被从12点前睡觉,掰成了两点,只要我在,他会争取多一点时间陪着我。
小五也经常过来上,有时候我人还没到吧,他已经自己先坐在那里了。这是我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有了朋友,心里才能踏实那么一点点。
副本地图里,一个很漂亮的山洞,山东里林立着会发光的宝石,树下萤火虫点点,山洞外小桥流水人家,连晾晒的衣服都描画的十分细致。
砍掉周围的怪物,覆水难收停下,打了行字,“奇怪,以前做任务刷这个图想吐,现在反而有点上瘾。”
小五:那得看跟谁一起刷了。
我心里忽然一甜,完了,我怎么觉得我这是濒临恋的节奏。
那天小五送我回家,我问他,“会长结婚没有?”
小五:“不知道,我明天给你问问?”
“不用了。”问什么呀,如果他人在北京的话,这事儿还能考虑考虑,否则,恋什么的还是算了。
吧门口,小五问,“哎,你到底什么工作啊,怎么每天这么晚?”
我看他一眼,“会长让你问的?”
小五摇头。
其实相处这么久了,说说也就没什么了。看了眼几百米外仍然闪烁的霓虹招牌,我对小五说,“那里面,跳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