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墨上筠讶然挑眉。
看在她帮忙写笔记的份上,丁镜也不瞒着她,道:“我们以前的部队有图书馆,里面不知怎的掺杂着中学教科书,然后我闲的没事了就翻一翻。”
墨上筠跟见鬼似的看着她。
停顿半响,墨上筠叹了口气,“你究竟怎么混进来的?”
“总有特殊情况嘛!”丁镜倒是无所谓地挑眉。
“……”
没见过这么特殊的。
一般而言,特种部队对学历高的优先选拔。因为一名特种兵不仅要学会最基本的战斗技能,像格斗、射击、刺杀、爆破技术等等,这些她想丁镜已经能掌控得差不多了。可此外,他们还要掌控一些疾病的防治方法,可食野生动植物的辨别知识,掌控预定作战地域语言、风俗等,这些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和理解能力。
另外,就拿最基本的地形学来说,里面就涉及到中学的各种知识,包括物理、地理、数学等。
怎么着……也该是个高中学历吧?!
先前还觉得丁镜是在开玩笑,但现在……感觉丁镜不是在说假的。
丁镜用笔敲了敲桌面,轻咳一声,道:“我清清白白的,你什么眼神?”
“没。”墨上筠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再这么神秘下去,我可能会爱上你。”
丁镜尤为客气地摆了摆手,“别介,承受不来。”
墨上筠险些用笔记本直接砸向她脑袋。
比在手里转动了一圈,墨上筠身形往后一倒,靠着后面的位置,朝丁镜道:“那就说说,你跟秦雪怎么回事儿。”
丁镜笑问:“什么事儿?”
墨上筠道:“我中午见她在看你。”
以丁镜的敏锐和观察,不可能没发现秦雪的存在。
“真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丁镜玩转着手中的笔,想了会儿后,道,“但从到这里开始,她就一直挺关注我的。”
“你们认识?”墨上筠狐疑地问。
“不认识。”丁镜摇了摇头,随后觉得好笑地问,“她不是你们军区的吗?”
墨上筠问:“你是哪个军区的?”
丁镜道:“我嘛,就本地的。”
过了片刻,墨上筠倏地问:“那你会本地方言吗?”
“会,”丁镜玩味地问,“怎么,还不信?”
“没,教我。”墨上筠笑眯眯地看着她。
“哈?”
丁镜一时愣住了。
直视着丁镜的眼睛,墨上筠一字一顿道:“我热爱学习。”
“……”
“我可以帮你复习。”墨上筠又道,“甚至提前预习。”
当即,丁镜将笔往桌上一拍,果断道:“成交。”
交易达成。
不过,话题却没有结束。
墨上筠眼底流光一转,停顿几秒后,将燕归先前同她说的“撞破秦雪和丁镜在一起”的事,跟丁镜简单转述了一下。
“你说这事儿啊,”丁镜像是想起来了,恍然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她不是有盯着我的倾向吗,我当时就觉得她怪怪的,后来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就跟上去看了看,不过她算机灵的,没让我发现什么。”
说完后,丁镜还提醒道:“反正这人听不对劲就是了,你自己也小心着点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墨上筠耸肩。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丁镜斜乜着她,“她也挺关注你的。”
“你有什么事是值得被人盯着的?”
“有人图财,有人图色……”丁镜眯了眯眼,“你看我这给人图的地方也挺多的,鬼知道她图的是哪样?”
“……”
墨上筠干脆懒得跟她说话。
摆摆手,示意她滚去写自己的字帖,自己则是继续给丁镜做笔记。
她花了四十来分钟,就顺利将丁镜的笔记给补齐了,距离十二点还剩下一点时间,墨上筠干脆让丁镜放下写字的任务,给她重点讲解了这门课程的几个知识点。
很多知识,丁镜不是不知道,而是同一个概念,她所学的、理解的,跟课本上的不一样,但如果稍微讲解一下,丁镜就能明白过来。
这种学生还算是挺省心的,不需要墨上筠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解,就自己能融会贯通。
十二点左右,俩位教官准时来熄灯,见她们俩在认真复习,于是多给了几分钟的时间,顺带旁听了下学霸讲题,一直等讲完这个知识点,才让她们俩离开。
她们俩走的时候,俩位教官再三提醒她们赶紧回宿舍休息,不要在外面逗留。
走出教学楼,墨上筠伸了个懒腰,将双手放回兜里。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凉风袭来,没有冰冷刺骨的温度,出奇的让人觉得舒畅。
天气正在渐渐转暖。
侧过头,墨上筠道:“我觉得今晚有紧急集合。”
“我也觉得。”
丁镜对此很赞同。
刚刚那俩教官再三提醒的模样,俨然有点儿不对劲。
墨上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紧急集合”,不然也不可能会那么急着让她们回宿舍。
忽然想到什么,墨上筠问:“你能受得了吗?”
丁镜可是从上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怎么休息过的。
“习惯了。”
丁镜轻笑一声。
“什么部队的训练强度这么大?”墨上筠笑问。
“什么军校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丁镜反问。
两人视线对视,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同样的情绪,然后不由得相视一笑,将视线收回。
很新奇的感觉。
在部队里,墨上筠很少会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一般来说,在部队的都很简单。
各种各样热血、激情的理由,让年轻怀有信仰的他们汇聚在一起。
基本都是这样。
唐诗如此,梁之琼如此,黎明、林琦、向永明皆是如此。
他们都很纯粹,纯粹到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变强,迎接眼前的挑战。
墨上筠很久以前也是这种心态,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回首去看时,才发现自己脱离同龄人很远了。
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
但在遇见丁镜的时候,墨上筠还是觉得很新奇。
尽管,正如丁镜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一样,她也不知道丁镜身上发生了什么。
“要跑回去吗?”丁镜倏地提议道,“就当昨晚没陪完你的补偿。”
“行。”
墨上筠一扬眉,干脆地应了。
话音刚落,两抹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熄灯关门后,从教学楼走出来的俩教员,一抬眼,就见到两抹如闪电般离开的虚影,一瞬间差点儿没吓得他们心儿一颤,后来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后,才互相对视着懵逼片刻。
“我们以前训练完,都累得半死不活了吧?”
“嗯。”
“年轻真好。”
“是啊,竟然还跑得动。”
两人皆是感慨道。
殊不知,他们比那俩“年轻人”还要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