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礼那一脸错愕的样子,“是因为当年他是老头子的亲信,东宫一事他……”
“不是。”周沐摇了摇头。
不是?顾长生一愣,难不成还有旧怨?不是吧!
这样说来,杜胖子到柳州城给她来那么一个熊抱,气的周沐从闽南回来,她还保下他,周沐竟然忍下了怨气?
“杜明礼出身累世大家,你兴许不知道,如今的杜夫人曾经只是个妾吧?”周沐牵着顾长生的手,一边在街上走走停停,一边状似寻常的话着家常,“杜明礼还未入仕之时,和我那姑姑情投意合,但是家里人因为杜明礼不曾建功立业不肯许婚,后来,杜明礼一朝科举功成名就入仕朝堂,我那姑姑在家里听到消息欣喜异常,可是你知道的,我家的女婿,那是不能在朝上掌有实权的,如此,一方不肯放弃抱负,一方不肯让外戚掌权,拖了三两载,家里给姑姑定了外族的婚事,而杜明礼也在那时纳了朝堂中权臣家的女儿为贵妾,据说那贵妾长的和我姑姑很有几分相像……”
“这真是个百转柔肠的故事!”顾长生是真没想到昔日见到过那个紧张家人的杜阁老,竟然还有这样的清史,“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姑姑在送嫁前一日就暴毙了,只托人给杜明礼了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侯!”周沐像是讲故事一般继续开口,“然后,杜阁老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颓废了一阵儿,接着就不顾家里人反对不顾外人的嘲讽,抬妾为妻,誓言一生只有一妻。”
“有个屁用?”听到最后,饶是顾长生心底都有点儿不开心,愤愤的长长吐了口气,“抬妾为妻又能怎样?终究不是那个人,即便是长的有几分相像,也不是那个人,不是吗?”
如果真的爱,那为什么连当年不肯退一步?男人的抱负,女人的爱情,皇室的忌惮,这还真是说不出谁对谁错!
“是啊!终究不是那个人,所以,我很知道我要什么,我就要你!不论你是谁,我是谁,这辈子,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周沐含笑,满含深情的开口。
“切!”适才还被自家师兄姑姑的凄美爱情故事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孛儿只斤念听到这句话,顿时就一脸不屑的转开头了。
前面的肯定都是铺垫!铺垫!
最后这句肉麻的情话才是重点!重点!
“……”月西楼倒是没说话,只是哼哼着把头歪向了一边。
虽然身边的人不配合,但是顾长生还是被周沐的这句话给感动了!
诚如周沐所说,不论他是谁,不论她是谁,他们还在一起!
现在,百姓们提起她在柳州城的时候,说那是她龙潜中原之时,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个时候,她和周沐,其实是天壤之别的,她其实是抗拒不想沾染周沐这号人的,因为,那时候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只是而今,绰绰有余了而已!
“妖孽,你肉麻到我了!”顾长生抽了抽鼻子,呐呐的开口。
她很感动,有种和周沐已经历经沧桑的感觉!
就是那种执手回头看,身边故人依旧的感觉!
诚然,她的身边,月西楼和孛儿只斤念都是故人,都是曾经在她还不是现在的她的时候认识的故人!
这种感觉,果然是幸福,只愿,再过经年,幸福还能依旧,不要像周沐的姑姑那样,也不要像杜阁老那样,留下一辈子都难以弥补的伤情遗憾。
四人停在一个卖帽子的摊主上,周沐拿起一顶小老虎帽,开口,“不要去想那些伤情往事了,我们继续刚才的那个赌注如何?”
“怎么赌?”顾长生挑眉,隐约的觉得其中点猫腻。
尤其是在自家妖孽回忆了一番伤往事之后,这种猫腻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难道说那卖泥娃娃的小贩也有个不教夫婿觅封侯的娇妻?”顾长生眨了眨凤眸,说出自己的猜测。
“呵呵……”周沐笑了笑,无奈的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轻松的开口,“如果他接了我许的差事,我就给他这顶小帽子!”
周沐伸了伸手中的小老虎帽,然后又继续,“如果他拒了我许的差事,我们就给他换一顶大帽子,许他权势荣华,绝不猜忌,怎么样?”
“师兄,这顶大帽子,那个小贩是注定带不上了!”一旁的孛儿只斤念撇着嘴开口,“就算像你家谁说的,那小贩家里有个不教夫婿觅封侯的娇妻,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哪个男人有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