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当然,他身前的众人,更不大好!
能位极人臣,出身皇室,天书之说,多少都听说过,可是,此时天书下,顾长生为皇,这……
他们适才,好像在声讨顾长生,没错吧?
一时间,众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尤其以诸位皇亲为最,那脸色都没有血色了!
“老头儿慎言!”红扶苏却在此时瞪眼,“吾皇天命贵极,神眷之皇,就算是纳了你家孙子入主天宫,你这老头也不能以孙媳称之!”
“呃……”周临帝闻言,老脸一阵儿发红,无言以对。
蛇头之上,红扶苏奕奕然整了整衣衫,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身为南疆重臣,又有拥立之功,她甘愿自降身价为天书传令使,自然还有别的目的,红扶苏俯首下望,嘴角微勾的看着周临帝,“小老头,你眼光不错,家里又出了一个得了吾皇眼缘的皇孙,此乃天佑你周朝小国,天书下九重,中原之地,除却你这小国因为与吾皇姻亲之故,或可幸免一二,其余的,大抵都是在劫难逃,如此,你可要明白身份,知晓轻重。”
周临帝闻言,心头一紧,张口欲言,可是碍于红扶苏之威,终究没法说出。
他突然觉得,他倾心培养的皇孙,或许,就要没了!
果不其然,红扶苏再次开口继续,“小老头,吾皇已然问鼎九重天宫,天书也已下达中原各处,想必不日,北疆即可休兵,吾皇的未过门夫婿也将还朝……”
未过门夫婿!
就这五个字,就让周临帝的身子跟着颤了颤!
红扶苏瞄了周临帝一眼,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再次继续,“小老头啊,做人要自觉,我西南的九重天宫,不可一日无掌宫君妃,如此,待得吾皇那未过门的夫婿还朝时,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周临帝听到“君妃”两个字,身子复又颤了颤。
红扶苏低头,老脸做甚为亲善状,全然一副苦口婆心模样,“小老头啊,你家皇孙能得一个君妃头衔,已然是得天之幸,君后未立之时,君妃代掌天宫,我等老臣为了全了吾皇的心意,已然做了让步,肯让中原贱族之民入住天宫,已然是为了取悦吾皇而做的退步,你家不过是失了一个皇孙,却在天书之下,保了大半周全,这也算是天佑,小老头你须得常怀感恩之心,惜福啊!”
“你!你!这……”这一瞬间,周临帝有些站立不稳,苦不堪言。
他的皇孙,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怎的就成了西南共主长生皇?
在中原之地,只有男人三妻四妾,如今倒好,他家皇孙竟然连个“君后”都当不得,还得看着自家媳妇儿三夫六妃!这……
他可是用培养皇储帝王的方式,来培养自己的孙子的,谁成想,竟然成了为人培养一个君妃!
君妃啊!
这真是气煞人!
却偏偏有苦难言,不敢违逆!
“老头儿啊!本使还是那句话,做人要自觉,待得君妃还朝,还要劳烦你将他送入我西南九重天宫才是!”说着劳烦,红扶苏却全然一副恩赐的模样。
这下,不光周临帝,就连满朝文武和皇亲贵戚的脸色,都分外好看了起来。
红扶苏却像全然未觉一般,挥了挥手,“天书已下,本使使命已了,周朝小国,望自珍重!”
说完这一句,红扶苏就像是巡查完毕的君主一般,驾驭着她那小山一般的疾风蛊,奕奕然的游弋而出,转眼如疾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然后,她嘴里的周朝小国,整个儿都凌乱了!
“这!这!这是顾……不!这是长生皇的御意?”周临帝灰败的坐回龙椅上,全然不理凌乱的朝臣,失神的呢喃,可就算是呢喃,他还是避开了直呼顾长生之名。
将周沐送入西南的九重天宫为君妃,这是顾长生的意思?
一时间,周临帝有些接受不能!
不过,说实在的,周临帝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这尼玛,还真不是顾长生的意思!
皇袍加身非是她愿,天书在她登位之前就已传下九重,而这将周沐送入九重天宫当君妃的御意,完全是南疆老臣的一片取悦新皇的“委曲求全”!
站在南疆和巴蜀的一众女官立场上,长生皇迎一个中原贱民入住九重天宫,那是有违祖制,于理不合,她们打心底里看不上中原贱民!
但是,长生皇征战南疆初时,与未婚夫婿同进共退,感情甚笃,她们强行的拥立了新皇,正打算做些事儿讨新皇开心,怕惹急了新皇,她撂挑子不干,是以才颇为委曲求全的传下了这样的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