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越来越接近豫王登基的日子,所有人都在开心的时刻可愁坏了叶挽。
因为褚洄跟她所说的大婚之日就在豫王殿下登基的第二天,发愁的原因是她根本就不会绣嫁衣。
叶挽咬碎了一口银牙,瞪着眼前一匹匹上等的流光溢彩的大红绢布根本说不出话来。想她堂堂一军都尉,文可提笔写治军纲要,武可打的敌人满地爪牙,偏偏就输在了这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这种玩意儿都一窍不通!
想想人家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是及笄之后就开始琢磨准备着绣嫁衣的,所谓针针泣血,要的就是这个出嫁当日的一针一线都是出自自己手上的成就感。可是她一没娘亲,二没姐妹,三没丫鬟,要她干瞪着这些红绸干什么?难不成还可以用金墨画一个上去不成?
想想褚洄一本正经的将这些红绸子送来让她安安心心的蹲在家里绣嫁衣,其他什么事情都用不着她管,甚至露出一副“这些很名贵的你慢点糟蹋”的可恨嘴脸,就让叶挽气不打一处来。要她提刀杀人什么的都不成问题,知道她根本就不擅长这些玩意儿,还要让她亲自动手,简直就是在欺负她叶挽挽好说话!
叶挽想了想先叫来了厨房掌勺的严大娘,严大娘稀奇的看着这些红绸子羞涩道:“这是个啥嘛?老婆子家里穷,成亲的时候去店里扯两匹红布头就能成亲了,不知道怎么绣呢。”她露出一双因为多年掌厨变得指关节又粗又大的手来,绣花针捏在手中着实有些别扭。
无奈之下,叶挽只好厚着脸皮跑去姚府问姚清书。
姚清书先是震惊于叶挽要成亲的事情,随后同样也是尴尬的无奈回应道:“我大概是帮不了你,我常年跟着爹浸淫在机关术数上,从未自己绣过嫁衣。更何况我现在也一把年纪,甚至想着这辈子不成亲也罢,横竖都没有半个知心人了……我、我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不如我替你去问问娘或是问问桂……桂嫔?”
“不,不用了……”叶挽汗颜。这事儿还只是口头说说,没见褚洄有什么动作,说不定是哄她玩儿的,被别人知道了或许不大好。尤其是日子还是在豫王殿下登基的第二天,怎么都感觉不像样子。
姚清书同情的看了一眼叶挽,心中知晓叶挽低调的性子,心中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先去找娘亲学了然后再偷偷摸摸的教给叶挽。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好像是有点来不及。
叶挽拜别了姚府,思考了良久。自己也的确是有些悲哀了,马上都快十七了,可京中除了姚清书和花滢,再加上一个木娘吧,其余半个女性朋友都没有。她忧忧郁郁的走到淬玉阁门口,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进门去。木娘的前夫是个王八蛋,她一定不会想要再想起当年成亲时候的场景,自己就不要再去给她添堵了。
她踌躇着走回将军府去,心中愤愤,要不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披个红布上花轿得了!褚洄敢把这么大的难题丢给她,那她就……要不她去外头店里买个现成的?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嫁衣卖,她要不要去跟花无渐商量商量开创个卖嫁衣的蓝海生意来?
她的嫁衣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她烦恼两下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成了横亘在她心头的难题。每日除了坐在赤羽特地抽空帮她准备的绣台前面发呆之外,就是对着那几匹传闻昂贵又珍惜的红绸子发愣。
绣嫁衣太难了,简直比打仗还要难!叶挽心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豫王登基的日子。褚洄也比先前更加的忙碌起来,因为各国的庆祝豫王登基的使节千里迢迢的赶到燕京庆贺,燕京再一次如同一年多钱瑞嘉帝及冠大典一般如滚开的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叶挽终于暂时放弃了嫁衣的问题,想着到时候她就另类的披着红绸子上花轿好了,谁敢笑话她她就指使七队的兄弟们冲上去把他打一顿,说不定还能被人当做另类,掀起燕京的一片嫁衣风潮来。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整个人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约了姚清书去品茗轩喝茶看热闹。
今日使臣入京,也算是“一年一度”的盛景,整个燕京的中央大街上围满了百姓,一片窃窃私语声不绝。经过这些日子,燕京百姓已然接受了大燕皇室变天的消息,这对他们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因为仗已经打完,新皇登基,必将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示仁慈。对百姓们来说,谁当家做主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有利于他们就好。
品茗轩的生意依旧火爆非常,尤其是在这等盛况空前的日子,一楼的大堂内已经坐满了人,只有经由花无渐特地吩咐过的叶挽才有自己的二楼雅间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有一席久坐的空地。
叶挽不禁就想到了一年半之前的冬天,也是在这个位置,她在这边遇到了北汉的狄娜公主和西秦的元炯。转眼已经快两年过去,要说一句物是人非也不为过。
“阿挽,嫁衣的事情准备好了吗?”姚清书疑惑的问了一句。照叶挽所说豫王殿下登基的第二天她与褚将军即会大婚,她现在还有心情坐在这边拉着她一起喝茶?叶挽会不会太淡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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