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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闻的脸色难看极了,冯凭虽然说得没错,但他怎么也算是自作主张,这一举一动明显是因为不信任他。可是即便当真是因为不信任他他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难道在继甄石之后,他又要眼睁睁的看着段飞死在自己面前不可?
谢青闻咬紧牙关,手下再次结束了一名镇西军士兵的生命,看着那两边的朝廷军就像是阴曹地府里来的恶鬼一般,磨刀霍霍地朝着这边靠近。
段飞冷笑一声,他早知道敌军不会这么轻易傻乎乎的就靠着眼前这些人先抵达云州,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事先在邬江桥附近埋伏了人手,就等着他们冒进冲出来将他们歼灭。也没有想到,敌军率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他对着身边亲卫道:“立刻回去通知甄将军。”
“通知甄将军敌军有八万人之众?”那亲卫脸上也沾染了血迹,傻乎乎的问话的模样带着些许憨厚。
“蠢!”段飞骂了一句,用另一只没有提刀的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记,“去通知甄将军,现在有八万瓮中老鳖在咱们的地盘,让他洗漱洗漱擦擦手赶紧过来准备接收俘虏!”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敌军。
谢青闻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他从以前就不太喜欢这个见面就要抓一把他下面说沾一沾童子卵的仙气的段叔叔,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肯定是正确的,这个段叔叔确实奇怪的很,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想的竟然不是他们这支偷袭小军马上就可能要葬身在此,而是去通知甄将军这边有大肉么?
谢青闻苦笑了两声,却听冯凭道:“段飞,你的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了一点?你只不过区区三四万,对上我们这边八万人,难道还打算有什么胜算不成?”
“嘿嘿,”段飞突然哂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邪恶起来。“老子有没有什么胜算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这老阉狗只要知道一旦落进了我陇西的地界,人家还是瓮中之鳖呢,你就只能是老鳖下面的一粒粪球好吧!”他言语恶劣的讽刺了冯凭两句,突然高声吼道:“弓箭手,给老子烧了他们的桥!”
还是那句话,只要桥一断,那他段飞能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届时这八万守军呆在这儿,随意就能被后头的二十五万镇西军轻易的歼灭俘虏,成为一道新鲜可口的小菜。
渡江不成反被歼了八万,就等于是扇在朝廷军脸上啪啪两记耳光,让朝廷看看镇西军将士不是好惹的,宁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断不会让步半点,让他们踏到这陇西土地上半步。
远处火光乍现,有数道利箭夹杂着杂杂拉拉的火星朝着这边飞速的射了过来。
段飞竟然还安排了人在远处用火箭射桥!
冯凭咬着牙咒了一句,若是被他的箭射中铁索桥,今日别说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就算是将段飞大卸八块他们今天也休想离开这里半步,对岸的援军也不可能到来了!
他飞身至桥边,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武功将那一支支火箭打开。燃烧着油头的火箭插进雪地里,发出“滋”的声响,这才不甘不愿的熄灭了。
“别管这儿,先将段飞给咱家擒住!”冯凭直接跳过了谢青闻,怒吼着指挥道。
立刻将段飞擒住,再威胁后面的士兵不要再放火烧桥,争取一息缓存之地,才能让对岸的援军到来,形成占据大桥的不可挽回之势。
那新增的几万士兵瞬间就挥舞着刀剑朝着段将军的方向冲了过去,他们若是今日不能将段飞的命留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命留下了!有了这一点认知,将士们手下动作越发的凌厉阴狠了起来,招招都奔着要对方的命而去。
段飞被逼的狠了,略显颓势,心里一横,眼睛一瞪就朝着铁索桥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娘的,一帮蠢驴蛋子,平时练箭练的挺好,趾高气昂的要老子夸奖!一到关键时候就他娘的给老子掉链子!”段飞骂道,发挥了自己生平所拥有的狠劲左劈右砍,一点一点的朝着铁索桥的方向靠近。
今日一定要将桥砍断,否则他老段不就白死在这儿了么!
他心中想着,看着自己和铁索桥的距离越拉越近,却在即将抵达桥边的一瞬间看到了冯凭的身影。
“段飞,受死吧!”冯凭怒喊一声,猛地一掌朝他拍了出去。一个区区偏将,也敢设计他冯凭!
谢青闻瞳孔猛地一缩,强行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叫。
“段将军!”“老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儿。
在他们惊慌失措的目光当中,一条人影生生的在半空之中飞了出去。
却不是段飞。
段飞心有余悸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将自己提溜着拎到安全地方的高挑人影,活宝似的拍了拍胸脯道:“吓死老子了,吓死老子了,我还真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呢!”
“段将军还是这般天真烂漫,心直口快。”褚洄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