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从赵寅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儿?
他紧皱着眉头,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敢做你还不敢承认了呗?”赵寅发现自己看穿了甄玉的事情,心中大为开心,愤恨地残笑着。“要不要我们现在一起去伙房看看,那小乞丐到底是男的女的?”
“你别他妈瞎放屁了!”段弘杨骂道,“那小乞丐怎么可能是女的,瘦不拉几脏不溜秋的,就算是个女的,也是个干干瘪瘪的幼儿,有什么好他妈的狎妓的?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
混乱之中,他们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赵寅说:“是不是狎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还是你心虚,想要承认你把那个年幼的妓子当做是什么人的替身……”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猛烈的重捶,不过没有捶到赵寅歪掉的鼻梁骨上,就被赵寅伸出抵挡的胳膊给挡住了。“你够了吧!真当我会傻乎乎的不动任你打呢?”赵寅骂道。
他怎么说也是靠自己本事升上去的百户,不可能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想要装可怜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看着他的脸被甄玉打成了这个样子,到豫王那边去有什么话都好说了。
赵寅不再被动的挨打,反过手来还击甄玉。
甄玉被他说的话气的昏了头脑,连树枝也不要了扔了出去,赤手空拳的挥向赵寅。两人近战贴身的肉搏撕扯到了一处,没有运用多年打仗学到的武功技术,就像是两个什么都不会的野蛮人,仅凭着自己的本能和对方拉扯殴打。
虽是粗鲁又野蛮,但是更能激起身边人的血性,比有技巧套路的打架更有激情。
同样学着他们用最原始的手段互相殴打的还有周围一圈将士,在这个没有武器的关头最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头和脚。反正拿了武器把对方打死打残了更加倒霉,不如这样用普通百姓打架的方式打起来更加的热血。
甄玉打的被赵寅拉扯下发髻,赵寅的头皮也被撕了好一块,硬生生的露出白花花的脑门来,两人的模样既是狼狈又是可笑。
还有附近互相围殴的将士,也不管自己打的是不是七队的人,拳打脚踢不亦乐乎。
场面一片混乱,喧哗叫骂声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打的天昏地暗眼花缭乱快分不清谁是谁的时候,平地无故猛地震荡了一下,以甄玉和赵寅为中心,一股无形的罡风带着铺天盖地的席卷之势将扭打成一团的众人给分了开来。像是地动一样,带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暴虐之势,将所有人生生的剥离开来。
众人腿一软就地摔倒在了原地,有的磕到脑门的摔的七荤八素,差点就眼冒金星的昏过去。只听一个犹如簌簌清风汩汩冰泉的声音凉道:“打群架很好玩?不如让我也掺一脚怎么样?”
对右护军的士兵们来说陌生的声音听在七队众人的耳朵里宛若天籁,段弘杨率先一个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声音的方向喊道:“叶哥!”
众人心中一凛,怎么刚刚还在说那叶都尉的坏话,现在她就已经从天而降的出现了么?
他们纷纷甩了甩被磕的有些晕乎的脑子,看向来人的方向,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仿佛天神降临。
那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着实有些吸人眼球,拥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存在感。
一黑一白搭配的相得益彰,几乎就令人以为这阴阳两色是天生为他们所准备的。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这阴阳相和的两色,携手而来的模样顿时使天地黯淡,再无亮光。
“将军!叶哥!”
“褚将军……”“褚将军!”众人愣神的喊道。
七队众人兴奋的欢呼了一声,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和别人打架,一个个拖着鼻青脸肿的脸穿过重重倒在地上的人群朝着叶挽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们已经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叶哥,再次看见叶哥一点都没有生疏,反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
叶挽为了方便仍是穿着男装,七队这些少根筋的士兵们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看着身穿男装的叶挽仍以为她是那个跟他们一起吃喝同睡的叶哥,冲上前一个个傻乎乎的想要熊抱叶哥,有的人全然忘了自己胳膊脚已经打的脱臼了的事实。
没等他们靠近,就被一道冰凉的死亡射线给阻止了脚步。
他们的将军一言未发,但是那浑身上下止不住冒泡出来的寒气足以冻住他们的脚步,让他们不能前进半分。
众人哑然,站在离叶挽几丈之外的距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摸了摸脑袋这才想起来叶哥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算穿着男装也不是他们这些打架打的脏兮兮的兵蛋子可以拥抱的。更何况还在褚将军的面前……嘶。
甄玉的眼神黯了黯,远没有段弘杨他们那般的欣喜。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短打裤腿和衣摆,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叶挽。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