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更别说元煜还露出一副“跟着我是你的福气”的表情来,谁敢有这种福气哦?
这世间少有能把花公子气死的人,元煜算是一个。他沉默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二公子所言甚是,不过不巧的很,本公子现在已是天下少有的巨贾,要说正儿八经从哪儿拉出来一个富商跟我比谁有钱,那理所当然的不可能是对方。不过花某钱多,胆子也小的很,恐怕不能助二公子完成心愿了。”
见他想也不想就拒绝,元煜急了,连忙说:“可是元烬和元炯也找过你,给你更好的条件?”
褚洄和元炯可不敢有您这样的脑子……花无渐默默腹诽,摇头说:“非也。只是自古所谓‘从龙之功’就建立在一念天边一念地狱的基础上,花某今日帮了你,他日你若是想要卸磨杀驴,我一个小小商人岂承受得起?”说直白些,元煜掌权,若是出了什么大事第一个被拉出去填海的还是他这个有钱人。而且以元煜这种梗头直脑的样子,跟他绕着弯子说些有的没的显然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不如直接显而易见的拒绝他。
元煜眯起眼,没有想到花无渐胆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现在想着日后并不一定会发生的事,会不会想得太远了?我敢保证日后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花公子你的事情来。”
“元二公子现在拿着日后并不一定会发生的利益来与我谈交易,会不会也想的太远了?”花无渐勾唇笑道。
“你!”元煜猛地睁大了眼睛。花无渐竟然敢拿他的话来讽刺自己!“花无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愿给你这个机会扶持于我,是你的荣幸!不要忘记了,你只是我烈王府养的一条狗而已!”
“对不住了元二公子,”花无渐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他轻飘飘地掸了掸自己衣袖,指了指桌上精雕玉镯的粉玉酒杯来,“我只喝千里醉的酒。”那张堪比美玉的脸上还有些许淡不见痕的细小伤口,丝毫不影响他惊世的美感。
元煜站起身来,看着花无渐满不在乎的妖艳笑容,心中那团积郁的怨气更甚。谁都跟他作对,元烬是,元炯是,花无渐也是……他握了握拳,因为多日在天牢中呆着没有好好修剪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好,你不愿就算了。不过花无渐,你给我记住了。”元煜因着瘦削有些突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花无渐,“待他日我一旦掌权,就是天下巨贾富埒陶白的花家换人的时候!届时你可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放过你。”
“啧……元二公子有能力做到那种程度的时候,花某定当倒履跪在元二公子的面前。”花无渐弯起眼,笑的人畜无害。
看着他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穿的脚,元煜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他甩开袖子下了楼,将千里醉上等的水曲柳地板踩的“嘎达嘎达”的响。
千里醉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元煜带着周身风暴的低气压上了马车,整理了一下烦躁的不行的心情对里面的人闷声道:“花无渐不愿意站我的队,现在该怎么办?”
马车里,坐着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声音略有些沙哑:“二公子眼下的情形,自然是能拉拢多少人就拉拢多少人,即便拉拢不得,也绝对不能被元烬和元炯带了去。”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元煜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好好的发髻被他捏的有些散乱,“可是我现在当真全无半点法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黑衣人想了想,从斗篷底下传来镇定高深的低沉语调:“二公子莫急,其实二公子原本是站在远胜于他们二人的位置上的,全都是由于错手杀了司马晴的缘故。在下有一个小道消息,或可帮助二公子一二。”
“什么?”元煜深信不疑地看向他。
“司马宥原是大燕陇西人士。二公子可知,他手上掌握着一份有关元烬的把柄?二公子不如,放下身段重与司马宥交往一二,或可化解当前的窘境。”他的声音仿佛带着妖力,一下又一下的抠动着元煜的心。
元煜迟疑了片刻,问道:“可是司马宥……与我现下已是深仇大恨的架势,我再去找司马宥岂不是落了下乘?”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二公子若还想达成宏图大愿,必定不能拘泥于这些小事上。”那黑衣人缓缓说道,“若是司马宥掌握的把柄当真能将元烬拉下马来,二公子又何必在意是否会丢那一星半点的面子呢?”
“先生说的是!”元煜郑重的点了点头,“谋大事者,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花无渐毫无形象地趴在窗口,看着楼底下千里醉门口的马车终于缓缓动了,心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同情。
他回过头,看着从雅间隔壁闲庭信步走来的叶挽,发出“啧”的一声:“元煜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招惹上这么个兄长。”
叶挽微笑道:“野心若是能与能力成正比,必当能够成其大事。可若野心与能力是成反比,那只能算元煜自己倒霉了。”
“可怕。”花无渐郁闷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