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了手,她只是配合某人的演出,她也很无辜呀。
朱桓的事情算是了了,叶挽这才幽幽地看向他们背后不远处孤独地站在原地的花无渐。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他,那身耀眼夺目的大红长袍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拖在身上,难以掩饰他身上那些各异的伤口。
“就这么站在这儿,不找个地方坐坐吗?一会儿你们惊动的守卫许是该赶到这儿了。”叶挽出乎意料的没有先开口骂人,而是语气平淡地耸肩提议道。
赤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边表情寡淡的主子,总觉得主子现在的表现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花无渐一愣,那双招摇而上挑的狐狸眼中所含的感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半晌,豁然咧唇笑道:“好啊。”
赤羽:“……”他只是个暗卫,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反正主子也还没发话,他就继续装死好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叶挽毫无所觉地转过身,自然而然地拉起褚洄的手朝着千里醉的方向走了过去。眼下他们还住在烈王府里,那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反正花无渐才是千里醉真正的老板,就去他的地盘好了。
感觉到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塞进自己手心,褚洄原本心头萦绕的些许不悦也散了开去,微微勾起了嘴角,反手将叶挽牵的更紧。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走在前头,花无渐苦笑了一声,看了看满脸警惕的赤羽好脾气地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是你们主子邀请我走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走的啊。
丹青迟疑地歪过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赤羽一把捂住了嘴。
“赤羽哥,干啥呀?”丹青轻声问道。花无渐跟他们的立场明显是对立的,叶都尉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邀请他去什么地方坐坐真的好吗?还有主子呢,主子为啥也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淡定样子,他们明明有仇啊!
赤羽严肃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不要随随便便插嘴,当心被狼婆婆半夜叼走了舌头。”
“赤羽哥……”丹青不服的喊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首领之一呀,下面那些暗卫见了他哪个不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丹青大人?也只有赤羽哥还把他当做小孩子,大户人家里十六岁的男孩子都已经能做爹了!
“你们哪个不是我带出来的?我觉得你们是小孩子,你们就是小孩子。”赤羽没好气的喊了声,看到朱桓已经敬业的隐匿在暗处跟了上去,连忙拉着丹青也快步跟随。他们第一次来西秦,在临安迷了路可就丢了主子的脸了。
夜晚的千里醉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临安是西秦的都城,自是比普通城镇多了更多不用为生计奔波的富贾权贵,大半夜的不是想着睡觉而是肆意地在外纸醉金迷。
一楼大堂内有不少喝的烂醉的客人,正咿咿呀呀地调戏着卖唱的歌女,一边哄堂大笑地扔给那歌女以碎金银,招呼着她再唱一首。
丹青早在离开那城郊的时候就戴上了面罩,他不像赤羽是光明正大地跟在主子身边的侍卫,而是专门处理秘密任务的暗卫,走到哪里都习惯性地遮掩自己的样貌。见状不由的皱眉道:“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这种肥头大耳的猪崽,看着真是让人心烦。”
他年轻一些,心中还充满了面对生活的无限正义感,看到这种令人不适的画面还是没有习惯。
赤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话怎么说来着,路漫漫其修远兮,世上的渣滓是杀不完的,你得适应。况且这对卖唱的姑娘们来说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罢了,出来卖唱就应该会做好这样的准备。”虽是无情,但他说的都是事实。
“呵,”花无渐耳尖动了动,对着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勾了勾手指。“过来,你们掌柜的呢?”
褚洄和叶挽已经是这里的常客,店小二自然是认得他们的。看到一身红衣的花无渐不由的愣了愣,想到掌柜的吩咐自己所说的话。喜穿红衣的绝世美人一定要注意,可能是公子爷来了。
公子爷月前就来过一次,他值夜,白日里都在睡觉,没那个荣幸能够见到。眼下看到花无渐这张雌雄莫辩的脸,顿时吓的一激灵,点头哈腰道:“公、公子,掌柜的已经去休息了,今儿是小的在这儿值夜呢。”
“哦——”花无渐拖长了尾调,“前几年没见过你,新来的?”
“是、是,小的是去年才刚刚来千里醉做工的。公子,找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吗?小的可以代劳的。”店小二惶惶道。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花无渐睨了丹青一眼,“只是我们这位蛋清小兄弟有些看不惯这些肥头大耳的胖老爷,碰巧公子我也看不惯,你去,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店小二怔愣当场,不敢置信地看看丹青,又看看花无渐,迟疑的点了点头。
丹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你才蛋清,你全家都是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