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幸?
……
临安城外一处茶楼内,一名小厮正挥动着手里抹布赶苍蝇似的赶一名弯腰驼背的花甲老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念叨着:“哪里跑来的乡下老头子?滚滚滚,烈王府的事情也是你可以打听的吗?”
那茶楼就开在临安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街角交叉之处,生意不错,即使是大正午的也有不少人顶着热辣的日头来茶楼中尝一尝远近闻名的点心。此时,一楼的大堂内不少人正在围观小厮赶人。有心地仁慈一些的见那老人就这么被小厮推搡着出去,还当是落难的乞丐,心有不忍的劝道:“这么热的天也不容易,来,我替他买碗茶喝喝得了,你就不要赶人走了。”
那小厮连忙摇头嚷嚷道:“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可不是来喝茶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子,不点吃食也不叫茶,就这么盯着我问问题。问的还都是有关烈王府的事儿,那烈王爷的事是我这种店小二可以瞎说的嘛?偏偏他还不死心盯着我问,非要我说个一二四五六出来。你们都来评评理,有这种事吗?我也不过是个茶楼里的店小二,这茶楼又不是我开的,我还要伺候客人哩!”说着他嫌弃的摆了摆手,将老人搡出门外,还晦气的啐了一口。“我说啊,您哪儿来的快滚回哪儿去,听你口音就不是西秦人,要是是敌国的探子从我这儿打听了什么消息,小的我可是万死……万死,啥来着?”
“万死难辞其咎!”有看热闹的好笑的接道。
“对对对,万死难辞其咎!好了大爷,你就行行好快走吧,啊!”
那老人被推了一个踉跄,脚一扭摔在地上,浑然不觉脚腕疼痛,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当真不知道……”
“哎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谁知道你问的是个什么人啊。我每日忙得很,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废话。”小厮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头一扭大摇大摆的回了茶馆内。
老人欲言又止的努力撑了撑身子,这时才被脚腕上传来的钻心疼痛疼的龇牙咧嘴,想要爬起来。但毕竟年纪在了,手脚不怎么麻利,好半晌了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热辣的日头晒得他满脸汗珠。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找人的时候,头顶却被一阵舒爽凉快的阴影所笼罩,紧接着入眼的是一双锦绣红缎的长靴和如火般红艳的衣摆。
老人幽幽抬头,只看得见一柄红如鲜血的纸伞撑在他的头顶,撑伞之人一双手骨节分明,指尖带着薄茧,在这艳阳之下仿若一朵妖艳迤逦的彼岸花。
那人微微弯腰,轻轻松松的提溜着老人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拉起。望着因为年迈老缩仅仅到自己胸口高度的老人,那人薄唇轻启,吐气如深兰:“叶富贵?”
叶富贵一怔,奇怪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入眼即是一张漂亮的雌雄莫辩的俊颜。他疑惑道:“你是……?”
那人没有出声,扶着叶富贵走入茶楼,对着小厮道:“去,请位大夫到雅间去。”
“你是谁呀?”小厮板着脸皱眉问道,“诶,我说你怎么又进来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知道烈王爷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十几岁的少年,求求你了你快出去吧!”虽然这个撑着伞的红衣人看上去相当有钱,可是他拎着的这个老头子是个找麻烦来的呀!
还没等他再一次将人赶走,柜台后面还在算账的掌柜突然手一松,一只金算盘砸到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连忙冲上前来猛地给了小厮一巴掌,怒骂道:“小兔崽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穿红衣的很有可能是公子,你没记性?还不快滚,按公子说的去做,请大夫去!”他转头对那红衣男子拱手讪笑道,“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新来的伙计没头没脑的,不知道是您大驾。快快快,小的这就给您准备茶点和大夫,您楼上雅间坐。”
一楼大堂内围观的客人们还从来没见过掌柜的这般模样,公子?那这位长得如此漂亮如天神下凡的男人是这间茶楼背后的老板了?
不过更多的是隐隐对这掌柜的不屑。刚刚小厮在前面赶人的时候不见他出声阻止,现在老板带着老人又进来了就知道这样点头哈腰的去请大夫,真是有够看人下菜碟的。
红衣男子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一双冰凉如水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嗯……不知道公子今日大驾到来有何贵干?您多年没回西秦了,要不要,要不要小的拿账册给您瞧瞧?”掌柜的一边搓着手,一边跟在红衣男子的屁股后面不断的询问。公子少说也有三四年没来西秦的,要不是时不时的有手下来收账,他几乎都要以为这间茶楼是他的了。怎么今日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
红衣男子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道:“若一会儿有人来找他,直接带上来。”
“诶,是!是!”掌柜的心里泛起嘀咕,多年不见,公子的脾性还是这么阴晴不定呀!
------题外话------
花公子已经出现了,将军大人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