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事,想请你去看看。”
“叶挽?哪个叶挽?”方思勰哼道,“我不认识什么叶挽。”他们好歹也算是狼窝里拼杀大雨天共患难出来的交情了,进京都这么久了叶挽都没有好好的来跟他打过招呼。“哼,升官发财了就是不一样,连老战友都能抛之脑后了。”他又道。“职位高又怎么样?到关键时候生了病受了伤还不是得看我们大夫的,听我们大夫的话?她敢在我面前犟么?”
赤羽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她敢不敢在你面前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好好听她的话,将军会生气。”可怜他本来是跟将军“同房”的人,眼睁睁看着将军屁颠屁颠的跑去跟叶挽一起睡,他的小心肝也颤啊颤的受伤呀。
果然是兄弟如同蜈蚣的手足,女人好比过冬的衣服。谁让叶挽以后是他们的女主子、将军嫂呢?
“怎么,还敢拿刀架在老子脖子上逼我听话不成?来啊来啊,砍了我,看他们以后找谁治病去,哼!”方思勰一拉被子就要钻回去继续睡。其实他倒也不是讨厌叶挽,只是觉得很受伤,当初巴巴的求着中护军的兄弟们把他一起带来燕京,说是这么多人没有个军医不行,其实就是为了再来看看将军和当初那个少年叶百户。
可是叶挽那小贱蹄子,居然!把他!晾着!不理他!也太让人受伤了吧?!
不等赤羽开口,有个清朗温和的声音就在方思勰头顶上响起:“我怎么敢拿刀架在方军医的脖子上逼你就范呢,方军医如此妙手仁心,医手回天,我上赶着巴结你还来不及。”
方思勰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相貌出众清隽不凡的少年,正低着头笑眼盈盈的看着他。
方思勰压下心中的疑惑,叶挽这副模样,虽是极力掩饰,但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他眼珠转了转,一掀被子,没好气的骂道:“哟,你终于想起我来了?叶都尉真是升了职之后贵人事忙啊,连当初的兄弟都没个时间来探望探望。”
叶挽失笑。这当真是她的不对,方思勰跟着豫王和中护军一起进的燕京城,先前都住在豫王府,等豫王回陇西去之后他才搬来的将军府。一直想着要去跟方思勰打个招呼,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拖住她的脚步,再回头就已经忘了。
她歉声道:“真是对不住,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事情紧急,还要麻烦你走一趟,改日我再好好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如何?”
赤羽默默道:方思勰还不知道叶挽是个女孩子才这么反应。到时候等着将军夫人亲自赔罪,也是整个将军府独一份的了。
听她这么说,方思勰才摇摇尾巴扬起下巴道:“行吧,谁让我心慈呢。哎,被人遗忘了还要上赶着去帮忙,我真是贴人的狗皮膏药了。”
叶挽失笑:“没有的事,方军医可是将军府炙手可热一枝花,谁敢说你是狗皮膏药。道歉的话你爱听多少我之后就给你说多少,眼下还是麻烦你先跟我一起去一趟叶府了。”
“哼。”方思勰好不容易才点点头,匆匆套了一件冬衣背上药箱。
赤羽对叶挽说:“你先走一步,我带他一起赶来。”
“好,麻烦你了。”叶挽点头道。
下大雪的天气,不可能骑马也不可能赶车,自然只能靠他们两条腿了。
只是真要慢悠悠的走去叶府,只怕走到了叶文涛也就已经凉凉了。
叶挽轻功蹩脚,不如赤羽,遂先行一步。
方思勰愣愣的看着赤羽道:“你干什么?你要……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头朝下的被赤羽抗到了肩上,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风一样的男子。
等三人赶到叶府的时候,叶骥和王氏两个人还焦急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像两只无头苍蝇。荣氏安静的站在一边,指挥着下人打了干净的水和毛巾给叶文淞,让他继续替叶文涛按着额角的伤口。
“阿挽!”叶骥率先一个看到叶挽三人,连忙迎了上来。
“挽哥儿,快,快看看你三哥!”王氏全然忘了自己几个时辰之前还欲把叶挽和荣氏一起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竟然亲切友好的喊着“挽哥儿”……她似乎也忘了叶挽已经承认自己是个女子,满心只有受了伤晕死过去的儿子。
叶挽朝着叶骥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王氏,将叶文淞拉开把位置留给方思勰。叶文涛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虽然被叶文淞按住,可是满头的鲜血依旧是十分的触目惊心,还有伤口处那明显的凹陷,这个时代的医术来看只怕是以后都恢复不了了。
方思勰还没有从“晕轻功”的势头上缓过来,脚踩在地上连着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在叶文涛的身边站定了蹲下。他看了看叶文涛的伤势,赞扬道:“谁按的伤口止的血?做的不错。”
叶文淞完全没有被夸奖的喜悦,亲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了。他用荣氏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舒了口气,问荣氏道:“娘子,这里太血腥,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关心你媳妇?你弟弟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王氏最不爱听这话,上赶着骂了一句。
荣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叶文淞摇了摇头:“没事。”
“行了,来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别一个个的挡在这里,没事的都给我出去。”方思勰不耐烦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