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
北汉却在这时越发勇武,趁机偷袭,由呼察赤带人绕道平岭,欲在其后打西秦与大燕两两个措手不及。彼时西秦与大燕皆是久未休养,疲累不堪,一时被北汉偷袭,反应不及。就在众人消沉糜败之时,还未封将的少年带轻骑破大军而去,在万军之中取了当时北汉的领将呼察赤的脑袋,高悬沥银枪杆之上,呵退北汉贼子。本就是偷袭,失了首将的北汉士兵顿时手忙脚乱,群龙无首,被后赶来的大燕和西秦军队绞了个干净。
那颗呼察赤的头颅,也被带回燕京,镇于御前案上,当时掌政的曾后面前。
一朝拜副将,褚洄在镇西军中的地位直逼当年带少数精锐镇守陇西的豫王。不过子肖父,天经地义,即使褚洄只是萧天鸣收养的义子也不影响他的处境。萧天鸣无妻无子,后继有人,是陇西所有百姓乐见其成之事。
西秦与大燕在这次事件中默默达成了共识,欲分胜负,必先灭北汉。战后,西秦大军消无声息地遁走,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间一般,在西秦地界休养生息,十年未见其出。北汉失了一员猛将之后却心有不甘,再次作妖,挟持了所有在北汉成家立业的大燕百姓,命褚洄只身前往北汉王城,欲将其活捉侮辱,为北汉猛将呼察赤报仇雪恨。
当时的消息引起了一众百姓的哗然,还有远在燕京的掌权者们。
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抉择,简直如鲠在喉。掌权者以为不该为了普通百姓的性命损失一员大将,更何况还是早就已经去北汉定居的百姓,相当于“叛国”,无论是在北汉做营生还是在北汉娶妻生子、或是远嫁北汉的百姓,皆算不得是大燕子民。他们的价值加起来可远没有一位能征善战,武功卓绝的少年武将价值高。
百姓们分三派,一派燕京的掌权者们意见一致,定居北汉的则不算是大燕人,没由来为了他们牺牲大燕战神之尊,毕竟只身一人前往北汉王庭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去送死。无论他是否武功高超,亦或是计谋过人,定没有那个可能从千军万马之中脱身而出,安然无恙。
一派则是满怀期待与敬畏,希望这位少年战神……不,应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少年变为青年的少将军,能再一次给他们带来奇迹,就像几年之前在平岭之外,取下呼察赤首级的那一刻。他们大多是有亲属在北汉,或是心怀仁慈,不愿看到血流成河场面的,只单纯的希望这个世上不再有战争,希望这个世间充满和平与希望。
还有一派百姓则是全将麻烦与怨气归结在朝廷之上,怨他们与北汉相争,怨他们无所作为,怨他们不能提出条件与北汉相商。无论是哪一方,没有一个将源头与仇恨挂在镇西军头上,挂在豫王和褚洄头上,他们只有满满的爱戴和憧憬,愿将自己的全部拿来报答这西北的铮铮铁石。
无论争吵如何,最后结果,褚洄还是去了。
只身一人,提一枪,打一马,宽阔的肩膀上悬挂一柄辉月弓,在沙尘漫天的旱季,打北境而过,一人前往北汉王庭。
路途经一月有余,千万百姓相送。带着无数的牵挂和期盼,没有一丝怨言,没有半点表情,仿佛只是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是创造奇迹的人,也是守护奇迹的人。炎炎夏日,王庭之上的风采决然,睥睨众生,极尽疯狂。
他挟北汉王阿瓦达,高立王宫之上,那一日足以由北汉万千众人铭记于心,记住那个令敌闻风丧胆,小儿夜啼的名字。
褚洄。
萧萧然一人来,簌簌风尘一人走。走时还带走了猛将呼察汗的右臂,将他从云端拉到了地底。
在大燕子民尽数离开北汉之后,那青年,一袭墨衣已尽染鲜血。黑与红交织,令人见之触目惊心。
浑身中三十六箭,刀伤七十二处,筋骨尽断。若非北汉有暗阁据点在,只怕这个身负重伤的男人再也没有办法离开北汉,回到大燕的土地上了。
然,就是这样一个后起之秀,新晋的年轻将军,却在同时声名响彻大燕土地,远播西秦,传遍北汉,直奔南疆。这片广阔的土地之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大燕有位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一块有棱有角如琢如磨的墨石。
自后六年,北汉都不愿再与他打交道,见之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