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一个是险些中了苏适雯下的毒,另一个人呢,更是险些死在苏适雯手下。都是经过同一个人祸害的受害者,两个人凑在一道儿自然是有许多共同语言的。
一来二去,两个人自然逐渐熟稔。再加上这玉儿夫人又是个性情淳朴直爽的,苏婉容也愿意同她聊。
苏适雯再如何可恨,毕竟是已死之人。后来的话题,也就渐渐脱离了她,也会聊些其他的。譬如玉儿刚刚嫁入相府不久,年纪轻轻的姑娘忽然成了人妻,又操持着这么大个府邸,自然有许多需要请教的地方。
至于这苏婉容呢,是大家出生,这些官府后院的琐碎,她自然是经验颇深的。于是便常常以过来人的姿态,对这玉儿提点一番。每每都惹得玉儿崇拜不已。
可是玉儿夫人此次入宫面见皇后娘娘,倒不是同娘娘讨教持家之道的,却是为了近日里宫外传的风生水起的那些个流言蜚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玉儿夫人这么个旁观的,都觉得心急。可是入了凤仪宫以后,却见皇后娘娘端的竟是一派气定神闲。
皇后娘娘现如今已足八个月的身孕,虽说四肢依旧是纤细匀称的犹如少女,可是大腹便便的到底不方便。这会儿就倚在铺设了上好兔绒毛毯的贵妃椅上,唇边挽着一丝笑,逗弄着坐在一边,咿咿呀呀扭着肥噜噜小身板儿不知所云的惜儿公主。
那模样,玉儿夫人险些都要以为,皇后娘娘被保护的太好,风声怕是都没传到娘娘耳中。
如此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便委婉地问了一句:“如今市井小巷传道的那些流言,娘娘可曾听说过了,若是听说过了,娘娘是怎么看的?”
晋元的帝后,夫妻之间素来和睦至极。如今皇帝在民间的风声这么差,娘娘您就……一点不着急吗?
惜儿这个时候已经一岁两个月了,这么大的小孩,不如从前那么贪睡了,白日里精神头也足,看什么都稀奇。
这会儿瞧见娘亲手里,正给尚未出世的小宝宝缝制的肚兜,颜色红红的鲜亮,好看极了。惜儿就有些坐不住了,肉呼呼的小胖爪子直往苏婉容手里够,嘴里着急又奶声奶气地“娘”、“娘”地喊着。
苏婉容见亲闺女手舞足蹈的急切小模样,忍不住抿唇笑出了声。见小家伙长大了嘴,就有清亮的口水滴答滴答往下面掉。
她把手里的红兜兜放置旁侧的绣篮内,用绢帕轻轻给惜儿擦拭口水的间隙,仿佛这才想起来要回复玉儿夫人方才那个问题。
她甚至不曾抬眸,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大家都晓得不过是无中生有的流言而已,无论是本宫,或是皇帝,又何须因此事浪费心神?”
苏婉容这么一句话,一道儿回答了玉儿的两个问题。其一,外面那些有关晋元帝伪造先帝遗诏的流言,她确实听说了。其二,她未曾当真,亦是未曾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不受外界那些传言的影响,玉儿夫人自然替娘娘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仿佛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免不得蹙眉又道:
“都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现如今市井里的那些流言传的实在难听,人云亦云,就怕有损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听了这句,苏婉容手上的动作倒是略微一顿。她抬起头,看了忧虑重重的玉儿夫人一眼,晓得这夫人也是好心,才在自己跟前分析了这么许多。她便是笑容浅浅,一双美目看着这玉儿夫人,嗓音清润地说:
“皇帝心系江山社稷,自继位以后,他对长安子民的所作所为,他的付出,更是不可估量,若没有他,哪里有晋元今日的太平盛世?皇帝一世英明,又岂是这等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片面之词可以轻易撼动,改变的?”
------题外话------
我陛下是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