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她。
他薄唇动了动,用那般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喃喃着唤她婉婉。
这一整晚心里的委屈酸涩,像是一根根细细的线,被男人这一句低低哑哑的“婉婉”,一点一点,全部牵了出来。
怎么能不委屈呢。
饶是苏婉容人前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养在深闺中的女人家罢了。而且又是两辈子第一次经历分娩这种,稍有不慎,母子性命攸关的大事,内心里自然还是怕的。
就在几个时辰以前,苏婉容还以为远在绵阳的这个男人,该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她在产房里疼的几乎想要放弃,害怕又恐惧,怕自己如果疼的昏厥过去了,陷入上辈子那种无望的黑暗之中,就再也醒不来了。
最后泪眼朦胧之中,仿佛看见了熟悉的男人的高大身影,应当是那个给予了她最后一点勇气吧。卯足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这才能顺利把孩子生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亲眼看见男人真真实实地坐在自己身边了。听见男人低沉而熟悉的嗓音,才意识到方才所见并非一个幻象。
他是真的赶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
整整哭喊了一夜的嗓子,自然是干哑的不能听了的。
只是这么气息微弱的简短几个字,苏婉容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面,仿佛有最粗砺的石子反复摩擦,又干涩,又疼的厉害。
话音刚刚落下,苏婉容的眼眶又红了。也不晓得是因为嗓子疼的难受,还是男人回来晚了,把她给委屈的。
平躺在榻上的小女人纤弱又娇嫩。乌黑柔顺的秀发铺洒了一枕,更是衬托得她肌肤雪白,下巴颏尖尖的,面上没什么血色。
白成了纸样脆弱的人儿,昔日里莹润透彻的桃花眼,这会儿水蒙蒙泛着雾气,就这么含着泪望着他,周遭红了一圈儿。
胸口像是被谁给一把拧住了,抽抽的泛着疼。胤莽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俯下身去,薄唇碰了碰她微微干涩的唇角。
真的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罢了。
刚刚生完孩子的小女人,仿佛哪里都是虚弱无力的。他不敢用太大力气,小心翼翼地稍稍触碰了一下,就分开了。粗糙的指腹蹭了蹭她娇嫩的脸蛋,他哑声说道:
“是朕不好,朕回来的晚了,让你一个人受着这份罪。”
这话说的,仿佛倘若他从头至尾待在她身边的话,就能替她分担分娩之痛了一般。
见她微微垂着眸子,一双细细的黛眉依旧轻轻蹙着,胤莽的眉峰也跟着紧紧拧在了一起。
他掌心轻轻抚着她腻滑微凉的脸颊,嗓音发紧地又是问道:“方才,很疼吗?”
此句话音刚刚落下,胤莽自己便觉得这话问得实在是多余了。
若是不疼,方才她又怎会在产房里哭喊成那样。小女人素来怕疼,又颇为娇气,跟了他的这几年间,其实是没少哭的,可却从没有过一次,哭成方才那般样子。
连嗓子都给哭哑了,该是疼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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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短小,却宠。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