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心里面特别想见一个人。可是那个人远在绵阳呢,大概连她早产了都不晓得,又哪里可能赶回来陪她?
生产对于任何一个女人家而言,无疑都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更莫要提,苏婉容这肚子虽不足十月,但已经比寻常孕妇的肚子大了许多。再加上苏婉容这身子骨又是个柔弱纤细的,便是这两年间有各种名贵药膳滋补着,也注意着勤加锻炼。这般生起孩子,还是很不容易。
一直等到了当日三更天,她仍旧没能生出来。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苏婉容已经有些精疲力竭了。越是到了后面,她越觉得疼。下唇被她咬出了血,薄软的寝衣全被汗湿了。
替她接生的全是宫里面最有名望的产婆,以及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御医。他们都让她再用点力,可是她努力深呼吸了几次,就连想要呼痛,气息都是断断续续的,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周嬷嬷坐在一侧,见皇后娘娘玉嫩的脸颊惨白一片,香汗淋漓地躺在那里,喘息声也显得十分虚弱。
时间拖的越久,母亲和胎儿都危险。
周嬷嬷也着急了,抓住了苏婉容的手,哄劝道:
“娘娘,再忍一忍,再加把劲儿孩子就生出来了。你看陛下在绵阳想必也极盼望着这个孩子呢。娘娘辛苦一点,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到时候等陛下回了,也能给陛下一个惊喜。”
周嬷嬷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苏婉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男人是个帝王,与寻常人家的丈夫毕竟不同。即便是生孩子的时候,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早该有这个觉悟,应该体谅他,不应该不懂事理才对。
即便是这样料想的,等真真到了这么一个时候,苏婉容才发现,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并不例外。
如果可能的话,她并不想懂什么事理。肚子那里阵阵抽痛,她疼得感觉都快晕了过去。
在这样一个时刻,苏婉容心里甚至起了个极任性的念头,若是男人不是皇帝该有多好?那他就不必赶往绵阳处置什么内贼,她也无需一个人躺在这里,这般无依无靠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就扑簌簌地往下面掉。
苏婉容是周嬷嬷看着长大的,且周嬷嬷是个过来人,当然晓得在这样一种情境之下,娘娘心里面盼的是什么。可是她一个做嬷嬷的,愿意替娘娘受这份苦,如有必要的话,命也能给了娘娘。却断然不可能把远在绵阳的晋元帝,凭空给变出来啊。
是以,也没了法子。只能一边心疼地替娘娘揩泪,一边硬着头皮继续给娘娘打气。“娘娘莫要哭了,省着力气先把孩子安心生下来。陛下马上就会回了……陛下若是在的话,也绝不想看见娘娘难过成这副模样……”
什么马上就会回了,都是骗人的罢了。
苏婉容根本不信。
她也不是不想使劲生的,毕竟是怀胎九月的亲骨肉,哪能不珍惜着呢?她是真的疼的没有力气了。
在苏婉容咬着牙,尝试着憋足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暖阁外面忽然传来御医惶恐万分的惊呼:
“陛、陛下,产房乃是血腥之地,您、您不能进去啊……”
晋元帝从绵阳赶回来了?
透过层层纱幔,苏婉容难以置信地望着绕过山水屏风,阔步走来的男人。她的视线被泪水晕的模糊了,但那高大的身形,周身萦绕着的,仿佛浑然天成的凶煞之气。她不会认错的,就是那个男人无疑了。
恰好便是这么一个时际,小腹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苏婉容猝不及防,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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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生孩子想想就痛啊,以后不想生小孩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