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下,自己坐去圈椅上,耐心等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暖阁的门帘被掀开,晋元帝与几位大臣走了出来。
苏婉容下意识抬眸。
在场的都是朝堂之中如日中天的一品大员,有左右两位丞相,新上任的内阁大学士,以及军机大臣。
见苏婉容这个皇后候在外面,几位大臣似乎也是微微一愣。不过都是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就那么半晌不到的功夫,马上回过神来。诸臣在皇帝面前一一行过礼以后,便相继退出了御书房。
“可是等久了?”
商议政务时一脸肃冷的男人,一瞧见圈椅上安静等待的娇美小女人,冷硬的五官仿佛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
苏婉容刚刚起身,胤莽几个阔步过去,手腕一紧,便被他直接拉进了怀里。“这么乖,自己过来找朕,嗯?”
昨日秋猎以后,便直接宿在了离宫。今日午时才回来,又与几位臣子商议朝政一直到现在。处理正事的时候,自然分不出心思想她,方才忙完以后,立刻就想了。原本打算直接去凤仪宫看她,不曾想她却自己过来了,显然是十分意外。
男人的身躯强壮又很坚硬,这样将她抱在怀里,隔着层层的衣料都能感受到里面硬邦邦的灼热。
苏婉容半靠在胤莽怀里,细嫩的手指,抠弄着男人刺绣了龙纹的衣角。听他这样问了,嗓音也怪是低沉好听的,没抬头,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擅自找你,你不喜欢?”
自然是十分喜欢的。
胤莽薄唇微扬,弯下腰来,毫无征兆地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总是做这种猝不及防的事情。忽然腾空,苏婉容下意识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胤莽走去御案后面,坐上龙椅,将苏婉容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这是给朕带了什么好东西?”
胤莽一眼就发现了御案上多出来的黑漆描金食盒。
这会儿将脸埋在苏婉容馨香柔软的发间,眯着眼睛嗅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味儿。结实的双臂环住她的腰身,这般哑着嗓子,低声问她。
苏婉容说:“食盒里装的是月饼,今日中午御膳房那边刚刚做好,眼下应当还是热的,你可要尝尝味道?”
胤莽抱着怀里娇软香馥的身子,口中懒懒地嗯了一声:“你陪朕吃。”
一时间苏婉容就着这个姿势,便将食盒给掀开了。
供给帝王食用的月饼,果然与寻常百姓家里吃的那些不一样。小小的一块圆饼,上面雕刻了各式各样的花纹,有梅花,有牡丹,也有翠竹。色泽也不一样,粉色的是玫瑰莲蓉馅的,绿色的是豆沙馅的,黑色的是芝麻馅的,还有炸至金黄酥脆的,是肉馅儿的咸月饼。
苏婉容原本不爱吃月饼,觉得太腻,这会儿却吃下了整块儿,雕刻了梅花纹路的红豆月饼。
这会儿她自己吃饱了,便偏过头,去看男人吃。
胤莽的口味显然与苏婉容完全不同。相比于甜腻腻的东西,胤莽显然更喜欢咸口的酥皮肉馅儿月饼。
就见他以两只指头捏住一块月饼,苏婉容需要咬上四五口才能吃下的大小,胤莽张嘴,一口便吞了下去。囫囵吞枣的粗鲁样子……像是连嚼都没嚼过,就直接咽下去了。
也不晓得为什么,苏婉容这会儿瞧见男人心无旁骛地吃着月饼,莫名就联想到男人心无旁骛地批阅奏折的样子。然后又回想起方才不小心被她看见的那本奏折,奏折上清晰明朗的那八个大字……
原本十分的不合时宜,可是鬼使神差的,苏婉容随口便道了一句:“你应该听说过吧,右相府中新纳的小妾怀了身孕,那小妾便是我昔日同父异母的嫡姐,昨日的秋宴上,我还碰见她了。”
胤莽唔了一声,又捏了一颗月饼放进嘴里,神色淡淡的,一副对此事不甚关心的模样。
苏婉容从旁观察着男人的脸色,漫不经心地继续道:“今日听我这昔日的二姐说起,说这肚子里的孩子怪是活泼好动,有经验的婆妇都觉得这应当是个男胎。”
胤莽这个时候才放下手中的月饼,皱起眉,低头看向怀里的姑娘。
依照他的记忆,小姑娘与她娘家后宅的那群女人,关系一直不是很好。至于她的这个,嫁入右相府的嫡系二姐,若是宫宴上碰见了,客套地寒暄两句倒是能够理解。
什么时候关系竟然融洽到互相聊起家常,甚至兴致地将谈论的内容,特意分享给他来听了?
他一点也不关心该女肚子里怀的,究竟是男胎还是女胎。毕竟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苏婉容看见了男人眉宇之间的狐疑与探究,可她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笑着说道:“我不曾怀过身孕,不晓得孕育子嗣之事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光是感受胎动,便能判断是男是女的,着实有趣的紧。”
胤莽听了这个,眉头舒展,揽着她的身子,低声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家家的,自然不懂。莫要总听外面那些人瞎说八说,倒是误导了你。肚子里是男是女这种事情,没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谁能判断出来呢?瞧你傻乎乎的样儿,这也相信。”
苏婉容心道,她是个小姑娘家家的,她不懂。如他这般粗糙大条的男人,他就能懂了么?总之这个男人,无时无刻总是会见缝插针地埋汰她几句的。
而这一会儿,既然提到了苏适雯,苏婉容脑中自然而然地回想起,昨夜与此人的谈话内容。
想到苏适雯当时故意提起她不能怀孕的事情,面上流露出来的,几乎能称之为怜悯同情的神色。好似她生不出孩子,后半生便会遭受多么大的苦楚一般。
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的,这会儿看见了这个男人,心里面莫名就有那么一点儿不是滋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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