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一下就高了。也就在一夕之间,府邸里再听不见长舌的丫鬟或是仆妇,对她的任何闲言碎语。
也就是这么一刻,苏适雯发现她离自己精心盘算的美好未来,近了一大步。
她觉得自己的这场赌局,是值得的。就这样继续坚持下去,等待着她的,是无尽的荣华富贵,是丞相夫人的宝座。
幻想着触手可得的未来,苏适雯内心里喜不自胜。可是她面上却并不显现。
人前她依旧是那个相府里文静温顺的东院姨太,即便也怀上了身子,却还是坚持每早去萧夫人的南院敬茶,给尚在月子中的夫人捏肩捶腿,恪守本分,日日不曾懈怠。
也不会因为萧相十天里面,有八天都宿在南院,而拈酸泼醋。老实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东院,闲下来了就看看《女诫》、《内训》之类的书籍,修身养性。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萧夫人清清楚楚看在眼底。萧夫人虽没有明说,却见这苏适雯并未因为怀上身孕,从而变得娇纵自傲。甚至是一日比一日温顺识大体了。
到底是太师府出来的名门闺秀,即便是因为种种原因,沦落为妾室,骨子里的温婉大方还是有的。
渐渐地卸下心防,连带着看这个偏房小妾,也有些顺眼起来。甚至有些时候,会主动邀苏适雯过来,以主母的身份,为她指点指点她所阅览的书籍里,任何晦涩难懂的地方。
当然,萧夫人对她态度上的转变,同样也是苏适雯自一开始,就精心设计好了的。
苏适雯落水的前一刻,也看见了萧夫人身边的那个尔容。应当是那个尔容推她下去的不错,可是苏适雯却确定,绝非萧夫人指使。
毕竟她苏适雯是谁?
上辈子的苏适雯,那是掌管六宫的贵妃娘娘。
早便见识过了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后宫里的妃嫔个个心机深沉,工于心计。最后还不是斗不过她?
论起城府或是心机,这个相府的萧夫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只消一眼,苏适雯便看出来了。虽然这个萧夫人身段放的很高,心肠并不恶毒。
况且,就算是想要弄死她这个碍眼的小妾,以她当家主母的身份,原本有更为隐晦高明的方式,总也不会做的这么拙劣明显的。
于是,苏适雯便推测,将她推下水的这件事情,是尔容自己的主意。
这样没有眼见,胆大包天的贱婢,待她成了相府主母的那一天,必然是要收拾的。可是现如今,她为了在人前营造自己纯善本分,不骄不躁的温婉形象,不能因了一个小小的婢子,乱了大局。
这个萧夫人也实在是个蠢的,已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也丝毫不察。
她可是当朝太师的长房嫡女,上辈子更是做过皇贵妃的人物。诸如《女诫》、《内训》这样的书籍,哪里需要区区一个丞相夫人替她解说?
故意装傻卖蠢,还不是为了让这个萧夫人对自己逐渐放松防备。
果不其然,对待萧夫人这样中规蹈矩的妇道人家,从女子三从四德的讨论入手,就是一个切入点。她们很快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
而她之所以能够跟着一道儿参加宫宴,并非萧相主动邀约,其实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呢?这样的机会,自然也是她凭借口舌,从萧夫人那边争取过来的。
前日她去南院和萧夫人唠家常的时候,偶然听见了宫宴这回事情,她灵机一动,便拉住萧夫人的手,说欲要与夫人一起,一同前往。
那借口自然是光面堂皇的。
道是心疼夫人刚出月子尚没有几天,哪受得住这一番劳顿?便想要一道儿前往,宴席上多少能从旁仔细伺候着许多。
要知道萧夫人即便是有自己的贴身侍女,可那些个侍女都是些未出阁的丫头,服侍起人来,哪有苏适雯这般自己也怀了身子的已婚妇人得心应手呢?
而且这个萧夫人,是个典型的深闺妇人,平日里就不大爱出远门的。入了宫也不认得什么人,这宫宴一开就是几个时辰,暂且不提她身子受不受的住吧,夫君是左相,入了席自然是要与同僚说话的。她一个人过去,想想就有些乏味无趣。
也正在愁着呢,如今听说苏适雯愿意跟着从旁伺候,一方面觉得这实在是个温顺懂事的,一方面觉得若是苏适雯跟着过去了,多少能陪着她聊天解闷儿。自然也同意带着苏适雯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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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擦黑,苏婉容梳妆完毕。
到底是天生的花容月貌,即便仅仅只是娥眉淡扫,娇美的五官依旧是天香国色。
宫装纹饰简单,裁剪却极为精细,衬得她身姿曼妙,柳腰纤细。戴上皇后的凤冠,倚翠挑起早前备好的灯笼,苏婉容在凝香的扶持下,往御花园的方向缓步走去。
红笼点点,光晕昏黄而闪烁。苏婉容小心拎着裙摆,沿着长长的游廊一直往前走。行至尽头,正准备拐歪儿,一道巨大的阴影猝不及防从背后笼罩下来。
苏婉容吓了一跳,下意识准备回头,手腕儿就被人给一把捏住了。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抓进了一具强壮结实的怀抱。鼻息间萦绕的雄性气息极其熟悉。她错愕地抬眼,于是就对上深夜里,胤莽野狼一般深幽幽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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