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倏尔即逝,周六,上午阳光明媚,小茶楼里座无虚席,音响在放《蕉窗夜雨》,琴声切切,意境悠远。
“你们绝对不能想象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朱玲玲窝在竹藤编制的摇椅里,端起青花白瓷茶盏,用茶盖撇去浮沫后浅啜一口,道,“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作的人?有钱了不起啊,我又不是没见过贵族,人英国女王都没他花样多!神经病似的,什么东西都要编号,连手机充电线都得分个一二三四,我说我的充电线正好配他的手机,你们猜他怎么说?”
朱玲玲挺直脊背,模仿他的动作语气,眼神漠然,语调毫无起伏地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请你帮我找一下三号线,谢谢。”
“呵呵,他不喜欢?老娘还不喜欢他这种事儿逼呢!”朱玲玲愤愤地说。
“喂喂!”mike瞪她,怎么说他兄弟呢!
朱玲玲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就要说,不服你来反驳啊!
mike当然没法开口替他兄弟说话,因为他们家荼荼就在旁边坐着呢。
兰主编肚子都快笑痛了,勉力缓和后说:“没看出来啊哈哈哈,琳娜辛苦你了哈哈哈……”
朱玲玲已然化身为喋喋不休的吐槽机,憋了一个礼拜了,哪里还止得住,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还有还有,我严重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自带测距仪功能,那柜子上的杯子,用过之后,永远毫厘不差地放回原位。上次我给他送整理后的文件过去签字,结果他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看内容,三分钟的时间将那叠纸在桌上磕整齐,重新放入文件夹夹好,最后我拿回去偷偷用尺子量了下,你猜怎么着,上下空出来的距离,一毫米不多一毫米不少,正好都是17.5!”
兰主编哈哈哈:“6666!”
mike有点不服,“他自己有强迫症还不行啊,又没有拿这个要求你,你哪那么多抱怨呢。”
兰主编侧过头,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mike说:“公司里接触过几次,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说完凶巴巴地瞪朱玲玲:“不准你再骂他了!”
朱玲玲挺无辜的,“我哪有骂,说的全是大实话。”
mike气鼓鼓的样子像条河豚,抱着杯子对她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兰主编咦了一声,说:“不对啊,你不是一贯最爱听别人八卦的么?每次笑得最开心的就是你,这次我都觉得挺好玩的,你居然还生气了?”
mike顿时怂了,别说生气,说话都小心翼翼:“我哪有?”
兰主编怀疑地望着他。
mike不敢与她对视,低头眼睛转啊转,忽然灵光一现,说:“哎呀,憋不住了,我要去趟洗手间。”
兰主编:“……”
待他成功尿遁逃走之后,兰主编笑着靠向椅背,问朱玲玲:“他是不是蠢死了?”
朱玲玲:“唔?”
兰主编道:“还装?你也早看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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