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顿苦。
你放心,昨天他大哥罚了晏庭去祠堂跪了一夜,这不早上才出来呢。”
赵红梅道,“大嫂放心,我没有怪晏庭,我就是心疼晏回,他从小就受不得疼。”
潘玉良扶着赵红梅跟沈夫人坐下,又走到床边问着沈晏回。
“可还疼?”
沈晏回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拉拢,连连摇头,“不疼了不疼了,很快就好了。”
说着他也皱着眉去看赵红梅,“娘,那茶也不烫,就是有点红,当时有点疼而已,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赵红梅就又哭了起来,“你从小到大,娘哪里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啊,你瞧你那胸口,那么一大片,烫得通红的……”
沈晏庭被赵红梅说得无地自容,都想找个地鏠钻进去。
沈晏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等赵红梅又哭了一会被沈夫人安抚下去后,他才道,“二婶,这事就是晏庭做错了,无可辩驳。晏回念着手足情不好意思,您是长辈,您说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怎么罚都不为过。”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都愣了,连赵红梅都偏头去看他。
罚?他不是罚过了吗?
床上的沈晏回简直受宠若惊,昨日被潘玉良让大夫好生瞧了个遍,沈晏庭都跪了一夜了,沈晏均还要罚他。
这规格也太高了些,高到他有些受不住了。
“大堂哥,我没什么事,晏庭哥哥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吧。”
沈晏均道,“你不同他计较,那是你大肚,该罚还是罚。”
说着他又去看赵红梅,“您说呢二婶?这事您想怎么罚晏庭?”
赵红梅本身是有几分不痛快的,但沈晏均这样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了。
她道,“算了算了,什么罚不罚的,都是自家兄弟。”
沈夫人跟潘玉良一直没吱声,沈晏均又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或许在您看来只是件小事,但在我这里没那么好过去。别说晏庭,晏回也一样。都不小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出来,若是晏回犯了错,我也会替二婶好好管教他,所以这次晏庭不能轻饶。”
沈晏均意有所指,赵红梅脸色变了变,沈夫人听得云里雾里,潘玉良倒是听了个明白。
他这是借沈晏庭的事敲打赵红梅呢,让她行事顾及些,再怎么样,沈晏回还在这呢。
最苦的还是沈晏庭了。
他跪了一夜,到这会膝盖还疼着,要不是裤子穿的宽松,就能瞧见他两腿有节奏地打着颤了。
赵红梅道,“那这事……你看着办吧,二婶没意见。”
沈晏庭似乎听见了自己膝盖碎掉的声音,他往床上看了一眼,示意他给自己求求情。
沈晏回咽着口水,表示他娘都屈服了,他更不敢了。
沈晏回让沈元去拿了戒尺,当着赵红梅的面狠狠地抽着沈晏庭的手心。
足足抽了十下,那一下一下,戒尺闷在肉上的声音,抽得赵红梅心惊肉跳的。
到最后赵红梅跟沈夫人都不忍看,别过了眼。
沈晏庭一声不吭地让沈晏均抽着,到最后感觉自己的手都木掉了,一碰变火辣辣的。
他这十下挨的,比沈晏回胸口那片红看着严重多了。
沈晏均抽完还道,“你这是在家中犯了错,若是在司令部,便不是这样简单了。”
沈晏庭哼了一声,“错不错罚不罚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这话说得赵红梅的心又是跟着一跳。
沈晏均倒是笑了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少惹我。”
沈晏庭又不说话了,抿着唇忍着疼的样子。
赵红梅低下头去瞧他的手,那手正不由自主地抖着呢,她看着都疼,这要是沈晏回,她能哭死。
但让赵红梅害怕的还是沈晏均跟沈晏庭说的那话。
沈晏均扔了戒尺,面对赵红梅又和颜悦色起来。
“二婶,要不要再找大夫过来给晏回瞧一瞧?”
赵红梅连忙摇头说不用,她抹了抹眼角,嘱咐沈晏回注意被烫的地方,寻了个借口就让丫鬟扶她回了府。
沈晏均打完人就牵着潘玉良离开了,孙艳菲跟重晓楼是今日去上海的火车,他们一会还要去车站送人。
沈夫人看着沈晏庭,叹了口气,嘱咐沈元给他好生把药上了,也离开了。
若是以往沈晏庭早就跳脚了,别的做不了,至少也是要大骂几句解气的。他再怎么蠢,也看得出来沈晏均打他是做给赵红梅看的。
只是这做戏就做戏,做什么打得这样狠?!
今日沈晏庭不知是被打傻了还是怎么了,不骂人也不喊疼,饭也不吃澡也不洗了,就那样和着衣服往床上爬。
沈晏回连忙退到一边。
“晏庭哥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元也问,“小少爷还是先把药给上了再睡吧,要不要先洗个澡?”
沈晏庭嫌他们烦,把被子拉得高高的盖住自己的脑袋。
等回了东院,潘玉良才问沈晏增多,“这有用吗?”
沈晏均道,“二婶是聪明人,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你再多留意一些,要是有问题就找沈天卓,她知道该怎么办的。”
潘玉良点点头,眼下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
两人吃过早饭,抱着未未去了车站。
潘玉良还特地让沈元去接了红衣。
潘玉良跟红衣还有孙艳菲三人在车站依依不舍地惜别。
沈晏均抱着未未对重晓楼说了声保重。
重晓楼也郑重其事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早在他跟潘如芸的事情被发现之时,他就是一个有了死志之人,却没想到一直活到了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妻子跟女儿,这一切他都要好好感谢沈晏均。
趁着她们三个还抱作一团的时候,重晓楼对沈晏均道,“报社的事,可能跟你们营里的人有关。”
沈晏均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
重晓楼又道,“艳菲后来去跟报社的人打听过,不过她本来就没正儿八经地在里面呆过,人脉有限,能打听出来的事情不多,只知道,那几份文章的确是别人授意才发出来的。”
沈晏均点点头,“没事,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重晓楼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沈晏均这样一说,他便闭了嘴。
等到火车鸣了笛,重晓楼抱着孙一一走到孙艳菲跟前。
“艳菲,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