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要去得那么勤。”
裴行长挥手让裴思远的两个嫂嫂都出去了,看了眼低眉顺眼没动的玲珑,“你也下去。”
玲珑低着头退下。
裴行长这才对裴夫人道,“你为何总跟老三媳妇过不去?这玲珑若是想嫁在晋城,我们另给她寻一门亲事不就成了?你这样弄得大家都不痛快,思远又是个混的,也就如意能拿得住他,真惹急了他,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裴夫人面露不悦,“我一个做娘的,还要让着做儿子的不成?再说,我哪里让大家不痛快了,我只不过是喜欢玲珑,想把这丫头留在我身边。我倒是想问问你们,玲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们就这般容不下她,老三不要便不要,我把她留在我身边当个丫鬟侍候着我都不成吗?”
裴行长面对裴夫人还真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他是不大管府中的事,可玲珑素日里穿着打扮,还有说话行事,哪里是个拿自己当丫鬟的?
再说,光是她把府中弄得乌烟瘴气这一条,他就不大能容得下她。
裴行长想了想,又软了话,“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那玲珑还是得送走,但也得等她的身子好了才行,不然肯定是送不走的。
潘玉良故意把潘如意跟裴思远留得晚,以往都到了睡觉的时辰了,但今日她一直拉着潘如意说着话。
关健的是沈夫人也陪在一边。
这若是只有潘玉良一个人,潘如意早就直接说了,但碍于沈夫人也在,她便也只能一直陪着。
两个孩子躺在里屋沈夫人的床上早就玩得累了睡了过去,裴思远跟沈晏均在书房里下棋,沈晏庭跟沈晏回带着裴小胖在一边看着。
沈晏回原是个坐不住的,如今倒也能静下心来了。
只是看他们下棋的时候,总也忍不住,又是动口又是动手的。
若得沈晏庭剐了他好几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沈晏回忍了一会就又故态复萌,在他有意无意的帮助下,裴思远竟还赢了两局。
裴思齐在一边高兴得咯咯直笑,找沈晏均讨着赏,“姑父,我爹爹赢了,你是不是该赏点什么给我?”
沈晏均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他跟潘玉良仍旧有五六分像的脸,伸手捏了捏,还扯了扯。
“你爹赢了,我为什么要赏你?”
裴思齐道厚着脸皮说,“我就是想要点赏,其实跟我爹赢不赢也没太大关系。”
沈晏均眼神落在裴思远身上,冷笑了一声,嘲笑地开口。
“你这两个儿子这方便倒是跟你如出一辙。”
裴朝煦现在也是,特别喜欢要东西,反正别人有什么他都想要,抱在怀里不撒手,也不管那东西有没有用,他连柳衣用来装糕点的小竹篮子都要过。还有那什么挂蚊账的勾子,红衣的顶针……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连佛堂放的那尊送子观音他都想抱抱。
不过东西他是撂爪就忘的,上一刻抱在怀里的东西,下一刻被人拿了也不在意。
府里的人也都依着她,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未未偏不。
每次裴朝煦拿个什么,他就故意蹬着腿,一脚给踢得老远。
裴朝煦只能呼哧地到处爬着捡,有时候还想很严肃地批评一下未未,“弟弟,不可以。”
未未似乎就爱看他满床爬着找东西,看他累得直喘他就高兴。
裴朝煦有时候急了,就站起身子想用走的,只是他现在走路还不稳,踩在软和的被子上,没走几步就摔了,好在是摔在被子上也不疼。
未未皱着眉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偶尔会好心地把东西放到他怀里,不扔也不踹。
裴思远摇着脑袋道,“我哪里是这种人,他这是像了她小姨。”
裴思齐在一边憨憨地笑着。
没办法,沈晏均对着他那张脸就要比对着沈晏庭跟沈晏回多了几分耐心跟包容心。
“你想要什么?”
裴思齐道,“姑父,你送我条鞭子吧。”
沈晏均一愣,“鞭子?那东西可不是拿来玩的,你要来干嘛?”
裴思齐一脸严肃地说,“我知道,我用来保护我娘,不让别人欺负她。”
沈晏均看了裴思远一眼,裴思远本来是抱着一脸看戏的神情想看看自家儿子能讨着什么好东西,听到裴思齐的话他也愣住了。
沈晏均神色不变,像是在跟他说闲话般,“谁欺负你娘了?”
裴思齐抿着唇不说话,小脸绷得紧紧的。
沈晏均又道,“鞭子你都还不会用,耍不好还会伤着自己,等你哪日学会使了,姑爷再送你根好的。”
裴思齐有些不高兴。
沈晏均接着说,“姑父新得了条名贵的狗,从西洋过来的,训好了只话得很,送给你可好?”
裴思齐想了想,“训好了它是会听我的话还是听别人的话?”
沈晏均道,“谁训的就听谁的话。”
裴思齐眼睛亮了亮,“那好吧,姑父你送给我吧,我把它训好了,到时候谁要是欺负我娘,我就让它去咬谁。”
沈晏均笑笑,“好。”
沈晏均说的那狗沈晏回知道,营里好几条呢,令行令止,比人的反应还快,特别的酷。他听说又来了几条小的,他原本就有些惦记,如今听到沈晏均说要送一条给裴思齐,不禁也有些想要。
但他又不是裴思齐,仗着年纪小要东西,再说,他也不敢开口要。
他这心思沈晏庭倒是看出来了。
他拍拍他的肩,“我劝你把话咽回去。”
沈晏回抬头看他,沈晏庭道,“你又没长一张像裴小胖那样的脸。”
准备的说是像潘玉良那样的一张脸。
沈晏庭这话就是当着沈晏均的面说的,说完他察觉到沈晏均动了一下,立即跳开了一步,沈晏均扫过来的腿扑了个空。
他笑嘻嘻地拉着沈晏回就跑,“大哥,时间不早了,我跟晏回先回去休息。”
时间的确是不早了,沈晏均跟裴思远这棋也没再下了,两人带着裴思齐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潘玉良跟潘如意还在那边说着话。
沈晏均过去扫了一眼潘玉良,就知道她已经困得不行了。
“行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聊,先让你姐回去,已经很晚了。”
潘玉良眨眨眼,明显困得连语速都慢了,但还是坚持地道。
“二姐,你晚上就留在府里陪我嘛。”
潘如意看了裴思远一眼,还是道,“不了,我这拖家带口的,还是回去。”
说着也不潘玉良反对她便起了身,“我去把朝煦抱出来。”
拗不过潘如意,潘玉良只得跟沈晏均一起把他们送到了府门口,让沈元跟王进一人开了一辆车开把他们送了回去。
潘玉良早就困了,为了潘如意一直苦撑着。
等一回到院子里,她便趴到床上一副动弹不了的样子。
沈晏均失笑,挥退了阿板跟春兰,帮她脱了鞋,又去给她换衣服。
“困成这样又是何必。”
潘玉良闭着眼睛道,“不能教那老太太欺负了二姐。”
沈晏均道,“你二姐比你有主意,有什么事她自己能解决的,便是解决不了也会找你的,你别担心。”
潘玉良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摇了摇,沈晏均连忙扶住她的脑袋,“这么晃不晕吗?”
潘玉良好半天没作声,由着沈晏均给她把衣服给换了。
她一直没说话,沈晏均还以为她睡了,刚准备将她抱进被子里的时候,却听到细细的抽气声。
沈晏均一愣,连忙唤了一声,“良儿。”
潘玉良身子一僵,把脸埋得更深。
沈晏均扶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从被子里挖出,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沈晏均皱了皱眉,拿着帕子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困得都哭了?”
潘玉良还是不说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又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沈晏均只得抱着她轻声哄着,“怎么了?你同晏均哥哥说好不好?”
潘玉良在他胸口抽泣了好一会才道,“裴夫人怎么这般可恨,我都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一个姐姐,她怎么可以欺负她?”
沈晏均心里叹息一声,轻拍着她,“没事,那裴夫人欺负不了你姐姐的,你放心。”
潘玉良带着哭音道,“你去把我姐夫给阉了,看哪个还想嫁给他,惹我姐伤心。”
沈晏均不禁替裴思远感到身下一痛,他笑笑,“你放心,他若真娶了那丫鬟,惹得你姐伤心了,我替你教训他。”
潘玉良又抱着沈晏均哭了好一会才渐渐没了声,沈晏均轻手轻脚地将人放进被子里,又起身去拧了热毛巾给她擦了把脸。
潘玉良睡着了还时不时地吸着气,跟未未那时候被吓到似的。
沈晏均心里闪过一阵心疼,他知道,潘家的事在潘玉良心里没那么容易过去的。
他也只能尽量不提及,也不许别人提及。
所以潘如意跟裴思远的事,他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对孙艳菲跟红衣的事也是抱着极大的耐心。
因为剩下在她身边的人真的没有多少了,而那些本该属于她的,都是他拿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