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远想了想又问,“你说……潘老爷拖着着时间想做什么?”
沈舟还是沉默。
陈立远也没指望他能帮他解惑,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管潘老爷想做什么,他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
丢东西这一事,既牵出了司令府,还牵出了陈家。
潘老爷的头发以眼见的速度掉着。
潘如芸借口着养病,平日里除了潘夫人,倒也不会有其他人去她的院子。
潘夫人本来还想去找找潘如意,催一催她帮帮忙,潘老爷却将她拦下,只说不用了。
现在去说什么都晚了。
潘夫人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可是没问题了?”
潘老爷不欲与她多说,“暂时先看看,你别管了。”
潘夫人也看出来潘老爷的意思,不敢违背于他,只能私底下同潘如芸商量。
潘老爷的态度摆在那里,潘夫人日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将丫鬟挥退,“芸儿,你爹如今对我们娘俩这么狠心,我们是不是该为自己考虑?”
潘如芸表面不动声色,“娘,这事可大可小,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如今身子不好,也帮不了娘什么。”
潘夫人沉默下来,潘如芸说的对,这事的确可大可小。
潘夫人还是去了趟潘如意那里,潘如意听说她来府上,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了,况且今日裴思远还不在府上,没有人帮她应付。
唯一庆幸的是潘夫人是一个人来的,潘如意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才好点。
“娘……”
潘夫人叹口气,三个贴心的女儿如今成了这样,她也是唏嘘不已。
“娘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潘如意陪着笑,“娘说的哪里的话。”
潘夫人叹口气,“今日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良儿的事来的,你父亲不知道我过来。上次良儿的事后他就警告过我了,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潘如意也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好闭嘴。
潘夫人想了想,还是把潘老爷在外面有儿子的事告诉了潘如意。
这事她细细思量了几夜,觉得潘老爷已经靠不住了,她能靠的还是几个女儿。
潘老爷的事潘如意是真不知情,乍听之后脑袋里嗡嗡的,跟劈了道雷般。
“那您……”
潘夫人道,“我同你大姐商议过了,你大姐的事你爹为何做的这般狠,不过是仗着他还有儿子,可是如意,他有,娘没有啊。”
潘夫人人说着不禁哭了起来。
潘如意心中有种感觉,好像潘家已经要散了般。
“所以你才去找的良儿?惦记的就是这事么?”
潘夫人点点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潘如意心中一阵悲凉,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那娘今日来是想我做什么?”
潘夫人擦了擦眼睛,“如意,娘知道上次的事是娘伤了良儿,但娘跟你大姐以后还要过日子,你要帮娘去劝劝良儿。若司令府跟潘家还能交好,你爹多少会有些顾及……”
潘如意深吸了口气,“娘,我知道了,我会让思远去想办法的。你不是说是背着我爹出来的吗?您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他发现了。”
潘夫人点点头,又急匆匆地走了,连裴思齐跟裴朝煦都来不及去看。
刘管事揣测着潘老爷的意图,齐队长那边没有再严刑逼供了,不光如此,他还特地拿了伤药给齐队长,毕竟是十多年的交情,再者,做人凡事留一线,他日也好再相见。
“你也别管老爷,这件事即便不是你们做的,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看守不严,你既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该知道这批东西的重要性,如今在你手上出了这种事情,你可别有什么怨言。”
不过两日的功夫,齐队长被打的脸都变形了,他张着干裂的嘴唇,嘴里说着不会不会的话,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刘管事也知道潘老爷让他们把人打成这样,说什么话都有些假惺惺,叹了口气。
“你好生养着,过几日等老爷心情好些了,我再去求他放了你。”
齐队长没应声,他压根就没这个指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像潘老爷这样的生意人,一旦怀疑他了,即便是这次他能活着出去,日后潘老爷也不会再用他了。
所以当夜,当他听到柴房里有动静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潘老爷派人来私下解决他的,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
不过来人好像并不是要杀他的,而是来救他的。
“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也不吭声,直接推着他走,并道,“你若想死,就大声地喊。”
不,有谁会嫌自己活得久的。
好在刘管事命人对他用刑的时候没有伤着他的腿,齐队长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凭着求生的本能,脚下生风地跟着来人走着。
柴房离后门不远,几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门,十分容易地就开了门出了潘府。
齐队长不禁觉得十分奇怪,潘府是生意人家,家中钱财本就多,他们一路出来,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撞上。
而且这些人如此轻车熟路的就找到后门所在的位置,像是对潘府熟得很。
他不禁觉得潘老爷怀疑的没错,是有人监守自盗,但不是他。
那几人将齐队长带到一处民宅,关上门。
齐队长这才问,“你们是谁?”
带头的那个笑了笑,“你别异想好天开了,我们不是潘府的人,即便是潘府的人,潘老爷也不会信你。”
“你……”
齐队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我要是你还是逃命要紧。”
齐队长也不是傻子,“你们为什么救我?”
那人道,“齐队长的家人我们已经送去了车站,齐队长长年跑船的人,不如试试火车。只要……你能告诉我,潘老爷的船到底是要转运去哪里。”
潘府第二日早上才发现齐队长不见了,潘老爷大发雷霆,揪着刘管事的领子。
“是不是你把他给放了?”
刘管事连连摆手,“老爷,不是我,我在您手底下都干了多少年了,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生这种事端。”
潘老爷放开他,但明显还是不信他。
“最好不是你,否则……”
刘管事也是有苦难言,现在潘老爷明显是谁也不信了。
现在船上船下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潘老爷都要亲自过问,亲自盘查。
不过,对于沈晏均派人去潘家救个人还把人送出去这件事,赵副官也有几分不解。
“少校,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这么大的破绽,就差直接告诉潘老爷,这事儿是司令府干的,你能怎么样?
孙艳菲又来府里找潘玉良说话了,沈晏均把地方让给了她跟钱珠儿,自己则在书房里一个人下着棋。
本来那日他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让孙艳菲无事就不要来,可孙艳菲跟听不懂似的,该来还是来。
沈晏均的冷眼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沈晏均猜测大概是受了那孩子的刺激,不过这事情,说来也是丑闻一桩。
若只是一个孩子的事孙艳菲也不至于,只是潘老爷为了这么一个儿子,当初怕事情败露,陷孙家于不义间接导致孙家家破人亡。
孙艳菲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赵副官的话沈晏均也只是笑了笑,“不,就是要先吓一吓他。”
赵副官惊了,还有这样吓人的?
赵副官立在一边小声地嘀咕,您就不怕把少夫人也给吓着?
沈晏均的眼神立即扫了过来,“你说什么?”
赵副官夹了夹屁股,“属下是说,如果少夫人发现了,少校您……要怎么交代?”
沈晏均眯了眯眼,赵副官立即低下头去,仿佛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般。
沈晏均没有回答他,不过心里想的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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