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爷将人拿下之后直接将那队长带回了潘家后院的柴房,其他人则让管事带到了别的地方关着了。
门一关,一股血腥之气就扑鼻而来。
那队长借着昏暗的灯光往脚下一看,地上一大块暗色,他一七尺壮汉立时便有些腿软了。
“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潘老爷一只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
潘如芸说的很对,监守自盗的可能性太大了,那么多人守着,居然让人摸上了船,再堂而皇之地拿了两件东西离开。
别说船上的人,就连码头上都没有一个人看见。
大白天闹鬼了不成?
潘老爷越想越觉得眼前的人可疑。
“老板,您不会是怀疑我吧?我都在您手底下干了多少年了,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潘老爷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世道,人人为求自保,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他以前还靠着司令府过日子呢,如今……不也不一样了?
潘老爷眯着眼,又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你这么做?你最好说实话,否则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老板,您让我说什么?我根本没做过的事,您让我怎么说?”
潘老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那人立即带着几个人撸着袖子发上前,将人绑到了一个架子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老板,我真没做过!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法说啊。”
潘老爷阴着脸,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说为止。”
潘老爷说完转身出了柴房,不想在这晦气的地方多呆。
那队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但正如他所说,他压根没做过的事情,又如何说。
他一边喊着疼一边跟打他的管事说,“刘管事,你帮我跟老板求求情,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跟老板应该都很清楚才是。”
谁曾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以前潘家的般都有司令府护着,哪有里有敢动,他们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这才着了别人的道。
那队长有苦难言,潘老爷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像是认定了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系,他也只能忍着疼求刘管事。
刘管事也无奈,手下动作不动,边打边道。
“你别怪我,这事蹊跷的很,老爷不信你,我们也没办法。”
直到把人打到昏迷,管事的也是一句都没问出来。
“老爷,人已经晕过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会不会……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潘老爷哼了声,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岂是别人三言两语能说得通的。
“好生看着吧,等他醒了再继续。”
刘管事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得应了声。
潘夫人自从因为潘玉良的事情惹了潘老爷之后,也一直不怎么敢在潘老爷面前说什么。
柴房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不是没听到,只是不便插手。
在潘如芸面前的时候也显得心不在焉,“娘可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发愁。”
潘夫人点点头,“那人在父亲手底下干了十几年了,从未出过差错,无凭无据的,你父亲便对人用上刑了,这事若真不是他做的,岂不是让人寒了心,其他为潘家做事的人又会怎么想?”
潘如芸心里一惊,神情有丝慌乱,她没想到潘夫人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但她很快将情绪掩饰过去,“娘,他也不一定是冤枉的,您想想,码头那边人来人往的,船上也有不少人,除非有鬼,否则的话,哪里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能上船去偷东西?”
潘夫人觉得她说的在理,但心里还是有些发不安。
潘如芸拉着她道,“娘,您可千万别在父亲面前多说什么,他本就在生你的气,您若是说多了,他会有其他想法的。”
想到潘老爷在外面的那个儿子,潘夫人也只能听潘如芸的,闭了嘴。
潘如芸想了想又道,“娘如果有时间,不如盯着如意些,让她赶紧去司令府帮父亲求求情,以防万一。”
潘夫人点点头,“娘知道了。”
潘夫人不想一直说这些烦心事,话题一转,“那重先生今日可来看过你?”
潘如芸笑了笑着,“娘……他哪里好日日过来的。”
潘夫人不以为然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未娶妻,你也是自由之身,日日来也无关系。”
“娘……”
潘如芸拉着她的手道,“若是人家来了,您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
潘夫人看着潘如芸,神秘地笑了笑,“你怕我吓着他?放心吧,娘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潘如芸也跟着笑,笑意未达眼底。
潘老爷是裴思远应承下来的,潘如意也不管,反正到时候潘老爷即使要找人算账,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裴思远想的倒不是求不求情的事情。
如果沈晏均真要对潘家做什么,也不是谁去求情能求得下来的。
“如果潘家真出了什么事,你接受得了?”
潘如意一愣,裴思远继续道,“还有良儿,她能接受得了?”
潘如意虽然理智上觉得潘老爷受些惩罚也是活该,但裴思远的话让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可是,一想到潘老爷现在做的这些事,潘如意便又无可奈何。
“接受不了又能如何,父亲现在跟大姐一样,都跟疯了一样。”
裴思远现在特别能理解沈晏均了,潘家的确是块烫手山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人非草木,哪里能做得到真正无情。
潘如意还好些,她一直是个理智的人,潘玉良可就不一定能坦然接受了。
裴思远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还是去探探赵副官的口风吧。”
裴思远不直接去找沈晏均,便是给自己留了一线。
他道,“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意,父亲应该不会让裴府参与其中。”
潘如意呆了一会,最后道,“我明白。”
裴思远虽然不找沈晏均,但第一次去找赵副官,也是扑了个空。
裴思远心里气得要命,暗骂着好你个沈晏均,连个副官都这么大的架子。
表面上却还要维持着风度,“若是你们赵副官得了空,让他找我一下,就说裴府裴思远找他有事。”
也不是赵副官故意在裴思远在前拿乔,而是他真的不在府上。
一早他就去好陈府去接孙艳菲去了。
自打孙艳菲拿了陈立远的那只绿毛鹦鹉之后,她就被那只鹦鹉整得有些精神衰弱了。
那该死的鹦鹉长了一身反骨,你让它说话的时候它便不说,你要休息了,它就开始不歇嘴地开始说个不停,一只鸟而已,没有人跟它搭话,它也说的起劲得很。
正好赵副官过来,她便提着鹦鹉对他说,“正好,送份礼物给你们小少爷。”
孙艳菲虽然那日在司令府门前把话放得又硬气又狠,但当沈晏均派赵副官去请她的时候,她像是突然失忆了般,十分欢快地答应了,到了司令府之后,也完全没有提那日之事。
赵副官提着孙艳菲的鹦鹉,实在搞不懂他们少夫人这位同学的脑回路。
“小少爷要上学,只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养这东西。”
孙艳菲无所谓地道,“那就让他煮了吃了得了。”反正她是不会再养了。
赵副官……
潘玉良还是躺着的时候比较多,只不过终于摆脱了刚生孩子时的邋遢形象,方巾还绑在头上,不过衣服穿的都是有身子之前常穿的那些衣服,即便是躺着也是穿得整整齐齐的,需要起来时便披件外衣。
沈晏均十分不理解,觉得她那样穿哪里舒服。
忍不住劝她,“娘都说不见客了,家中也无外人,不需如此。”
潘玉良脑袋摇的跟搏浪鼓似的,执意如此。
孙艳菲来的时候,压根就顾不上去瞧她,一个劲地逗着未未不肯移开眼睛。
潘玉良觉得自己今日这衣服白挑了,头也白梳了。
“大家很喜欢未未呢。”
沈晏庭也是,自众抱过一回之后,总念叨,说什么不经常抱会怕未未忘了他。
阿板在孙艳菲边上护着未未,红衣站在床边抿着唇笑,“少夫人可是吃醋了?”
潘玉良哼了声,“我才不吃醋呢。”
孙艳菲今日的梳妆打扮倒是十分良家妇女,没穿她那些红红绿绿的衣服,也没有烈焰红唇,相比她之前,可以说十分低调。
潘玉良有些好奇地问,“你今日……倒与平日里打扮不一样,转了性子么?”
孙艳菲边抱着未款身子轻轻晃着,“第一次见你儿子,自然是想留个好印象的。”
潘玉良失笑,“你以前那样也很好,不一样的美。”
孙艳菲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念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也比别人中听。”
潘玉良道,“讨好你呢,看不出来吗?”
红衣上前去把未未接了过来抱给奶娘,“孙少爷该吃奶了,抱去耳房吧。”
孙艳菲只得恋恋不舍地放手,她看看潘玉良,又看了眼坐在那稳如泰山的沈晏均。
“你们找我来是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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