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死了,我倒是可以将这件事压下去。不过孟县知县毕竟是朝廷命官,时间久了,朝廷肯定不会不知道的!吕大人你看,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
望着万仲生闪烁的双眼,吕大人捋了捋胡须道:“陛下还令我们在开春之前必须找到被邵青贪墨的赈灾银两,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依我看想瞒是不可能的了。依我看,陛下得知百兴村与孟县知县的事情后一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肯定会派钦差来咱们这里调查真相的。我听说锦衣卫当中有一个叫杨宏的小子很厉害,李云荣的案子就是他破的。如果我估计的不错,陛下肯定还会派他来查案,我们是应该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吕大人话音落下,那万仲生脸色一狠道:“锦衣卫又能如何?这里是河南,不是他应天的老家,大不了把他弄死,伪造成自杀就行了!”
“万万不可!万兄你不知道,这杨宏的祖父乃是先皇时期锦衣卫的副指挥使,深的先皇赏识。而杨宏与现在的指挥使纪纲的关系也很不一般。如果我们弄死了他非但不能阻止皇上调查真相,反而会将我们置于险地的!这样,百兴村还有孟县知县的事情还是要上报给朝廷的,绝对不能隐瞒。而你现在就派一名心腹去京城找纪纲,多带点银票贿赂他。姓纪的贪得无厌一定会收的。我们先将纪纲的把柄攥到手上,如果真要是有摊牌的一天也好有个保障!”
另一边,应天府。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经过李云荣的案子后,杨宏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处理过什么像样的公务了。
因为卢仁峰的事情,纪纲还在生着杨宏的气,根本就没来镇府司衙门一趟,而高千户的病越来越重,基本上已经是在家养病的状态,衙门里的公务基本都由南镇府司的兄弟接过去了。
杨宏知道,这些其实都是纪纲的意思,是让自己知道不服从他安排的下场。
不过,这正好也给了杨宏大把的时间,与卢仁峰一起调查孙礼临死之时留下来的疑点,尽管他们还没有找到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杨宏与卢仁峰此时坐在衙门后花园的凉亭中,面对着一张棋盘聊着天。
“卢兄啊,春节已经过了,卢兄也没什么亲人在世上了,不如以后就住在我的家里吧。”
面对杨宏的邀请,卢仁峰也不客套,点了点头笑道:“卢谋早就有这个意思,就是没好开口,既然大人说了,那我肯定是要去了。大人,反正咱们闲的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手谈两局如何?”
围棋,是杨宏平生最不喜欢的了。
小的时候,无论是父亲杨怀瑾,还是后来抚养自己的胡俨,都教导过杨宏如何下棋。
然而,杨宏在这方面的造诣确实太次了,一直都没有什么长进,经常惹得胡俨吹胡子瞪眼,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望着卢仁峰挑衅的目光,杨宏也来了兴趣,一撸袖子大笑道:“好啊,既然卢兄有兴致,咱们就来上两盘吧。”
半个时辰后,杨宏满头大汗,死死盯着棋盘。
“卢,卢兄啊,我感觉饿了,要不然咱们两个算和棋,一起去吃饭吧。”
杨宏说完话,两只手就向棋盘伸去。
卢仁峰早有准备,挡住杨宏的两只手笑道:“下完这盘棋也不迟,大人,你这是一盘死棋,要不然就认输吧!”
“胡说,我怎么没看出是死棋,我还有绝招没用那?你把手拿开,容我在想想。”
面对嘴硬的杨宏,卢仁峰笑了笑,挪开了手随意的说道:“大人,最近朝廷里的事情想必您都知道。依大人看,河南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听到卢仁峰的话,杨宏依然盯着棋盘,微微摇了摇头回道:“不好说!一个小小的治水郎中竟然敢贪墨一百万两白银,就算他有命去贪,难道还有命去花吗?不过,刑部调查的结果确实是邵青干的,而且河南省的承宣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参与了调查,证明邵青确实将银子贪墨了。我想,这个小子拿了这么多银子一定不是为了自己,背后或许还酝酿着什么大的阴谋。”
“大人果然英明,卢谋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兴趣查查这件事情那?”
卢仁峰话音落下,抬起头带着笑容看向杨宏。
杨宏则是摆了摆手回道:“这种事情可不好参与,朝廷没有指令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哎呀卢兄,你看看,我下这步棋不就活了吗?”
杨宏说完话,指着棋盘高兴的说道。
卢仁峰听到杨宏的话,连忙看向棋盘,不一会,就见其苦笑一声道:“大人,卢谋的记性你是知道的。我来问你,这里的那枚黑子那?是不是让你藏起来了?”
此时的杨宏站起身,背起双手大笑道:“哈哈哈,卢兄输了就不要狡辩了。说到底,我真的应该感谢卢兄,十七年了,杨某十七年没有赢过一盘棋,终于在你的身上体会到胜利的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