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太医的肩上多出来一只刚刚降落在此处的雄鹰,然而雄鹰腿上细微的伤痕已经引起了谢楚容的注意,“它受伤了。”
御用太医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他自己是惭愧着的,不过他随着谢军师的目光,追随着也就看到了那细微的伤痕,着伤痕若不是心思紧密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看着箭法,是顾将军不会错了。”楚容说
“什么?!难道,苏将师已经知道了?”御用太医的神色马上变得慌张,如果被告发了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啊!而且诛九族也是毫无疑问的。
“倘若他已将我们告发,又何必费尽心思射伤给我们送信的雄鹰。他能认出是这雄鹰也就说明那小子已经明白了一切,我中毒的这件事,他也已经在信中也一目了然了。”
“这...”太医这下没得话说,既然苏沐泽已经知道自己的仇人活不久了,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应该不会告发谢军师,那么这篓子也就没人能捅破了。也怪不得谢军师一回来就想着要与沈将军赶快成亲,最毒不过是人心。
“这么看来,我们算是安全的了。”太医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副模样反倒引来了谢军师的不满。
“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也想好下一步的对策了。”谢楚容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头脑里的思绪却还没有理清楚,除非战死沙场,他可不想等一切结束之后背上叛军的罪名。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慢吞吞地打开了信,而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他吐了一口老血,太医赶紧扶住他,大声呼喊人过来,自己连忙抢过信藏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夫君被人扶进房里,沈慕晗十分慌张,她一边照顾着楚容,一边问着太医这是怎么回事。这下太医一时间也不好说话了。
“我没事的慕晗,我不过是在练功罢了。”谢楚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虚弱,沈慕晗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话,这个家伙从小到大连刀剑都没有摸过,还会有心思练功?这个借口找的也能说明,那一口血吐得谢楚容也是头晕脑胀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们都先下去,太医留下。”沈慕晗这次的命令太过于坚定,这让太医和楚容都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大家都散去,沈慕晗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清洗,嘴里却说着:“说吧,是什么让他如同气急攻心一般,还有夫君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起初太医是说没事,可是这回淤血涌出,太医你该作何解释?”
太医三番五次地看向楚容确认自己是不是该把事情真相纷纷告诉慕晗,楚容黯然的目光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更何况自己在苏沐泽发现朱罗草时就已经起了疑心。
太医从衣袖中悄悄抽出一封信,当慕晗来拿信时,太医的手紧握着迟迟不愿意交给慕晗,楚容的眼神秒杀了他,慕晗也不会对宫中的御用太医不敬,并不敢用力去拿太医手中的信。
慕晗看了看太医和楚容,确认无误后便打开了信,没想到...她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再从容,只见信上写着:
下一个叶逸轩,却还要带走穆颜希。苏
这是沐泽给楚容的来信吗?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怎么可能会有来信,叶逸轩是背负着叛军的罪名离开了世间,难道,楚容也是叛军吗?带走穆颜希这句话指的是我吗?
沈慕晗越想越乱,她把信放在蜡烛的边上,却迟迟没有点燃手中的信,如果信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封信也会是一件证据。但是人证呢?
先不说这些,沈慕晗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她的支支吾吾地,“这封信代表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杀死沐泽娘亲,令沐泽失忆的凶手吗?”
沈慕晗迟迟没有抬头,太医和楚容都看不清她现在的模样,二人都不敢轻易发话。
“快说啊!谢楚容!你打算瞒我多久!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慕晗抓住了手里的信,抬起了头,多久没有哭泣过的她,还是没忍住一直藏在肚子里的泪水,她以为自己扛得住,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和体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起初那个娇柔的小姑娘,可是这痛,她是忍不住的,也无法藏住。
她抓着信,紧紧地放在了胸口,这信上还有没有沐泽留下的一点气息,她现在好想回去,回到养父养母的身边,找到她阿爹。她能够感觉到沐泽的心痛,在沐泽发现朱罗草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谢楚容就是痛下杀手的仇人。
就这么忍心看着自己的爱人嫁给了自己的仇人,还有仇不能报。原来沐泽一直念念不忘的翠绿色的花就是朱罗草,精通花儿的慕晗不会不知,她当初只是不敢承认这个藏在她心中的猜测。她不傻,她只是不想再那么柔弱。
“慕晗...”楚容虽然这么叫着,但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对慕晗的愧意,没想到自己藏不住的秘密直到真相浮起时,既然是自己,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不受任何的伤害。
孩子哭闹着,慕晗却迟迟没有动弹,“不要这么叫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娇柔软萌的小姑娘了。”
她擦了擦泪,走到了孩子的面前抱起孩子,“只要你与我成亲不是为了躲避沐泽的告发就好了。希望你初心还在。”
“哗!”楚容的眼角划出两道泪痕,他没有想到慕晗会原谅他,但是这算不算原谅,他也不敢肯定。总之,慕晗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太医开了方子就退下了,只留下了楚容和慕晗二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举杯向着明月饮茶的人也就只有苏沐泽了,这个不好饮酒的男人,还真不象那些侠人墨客。
他心中念想着的沈慕晗不知如何了,他不知道慕晗能否抗住打击,谢楚容看到信的内容一定会第一感觉认为自己被告发了,但是又会心存怀疑。谢楚容病发就会引起慕晗的怀疑,这样,慕晗也会知道事情真相。总之一切的一切,总归有了一个劫。
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晗儿。
他心里是这么念想着,他身后的上宫昕迁不用他说都能读懂他的夫君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在担心慕晗扛不住打击吗?”上宫昕迁这么说着,但是她的语气却异常平静,好像已经放下了什么。
苏沐泽迟迟没有回答,如果非要说她扛不住打击,她也应该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了,慕晗与谢楚容成亲多日,慕晗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还有三个月就要出来探探新鲜空气了。
想到这,沐泽的心中不免一阵寒,他稍稍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这细微的举动,上宫昕迁也注意到了。
她没有在追问,而是静悄悄地把侧脸靠在沐泽的肩膀上,一起欣赏着明月。
月儿也静悄悄地,不远处飞过的麻雀倒像是说着什么。
苏沐泽放下茶杯,“侍寝吧,迁儿。”
烛光一灭,整个夜都宁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即将面对死亡的谢楚容趁着孩子和慕晗都睡着了,悄悄坐在书桌旁给苏沐泽回信,信中用的语言十分简单,给人一种简洁明了的感觉。事到如今也只有吐入真情才会打动人了吧,苏沐泽可是吃软不吃硬。
当月光渐逝,星光不再闪耀时,白日也就来到了。顾以辰带着穆颜希在城内巡逻,与其说是巡逻倒不如说是借着巡逻的谎,两人又出去游玩片刻。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每当以辰提起颜希的家事还有想要去见颜希的爹娘时,她总是想尽办法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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