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喜欢壑的。但这事也不是没的转圜。只是壑自幼性子清冷,不大会讨亲长喜欢,但均哥儿机灵,可为我助力。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世交亲友那里,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尤其是女性亲长,都特别喜欢他。有他在,气氛不至尴尬。只要他在我窘迫时,为我转圜一二,我便能偷空应付王妃的刁难了……”他侃侃而谈,谋定后动。
李菡瑶听得目瞪口呆。
她小嘴张成一朵鲜花。
至于吗?
她想说,我会帮你的,但不等说出就闭嘴,因为她想到,这种情形下她越维护王壑,其结果恐怕越适得其反。父母这一关,王壑必须自己闯过去。
主忧臣劳。
谢相见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主上竟被江南王妃吓得失态,忍不住心疼,劝道:“所以老臣觉得,还是别去行宫住,也省得尴尬。”
王壑道:“不行。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李菡瑶心一凛——
想起自己在王家同样不受欢迎。
谢相道:“当然要见,但若主上不住在行宫,王妃回来,主上去拜见,只要捱过见面那段时候即可;若住在行宫,则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处在王妃的眼皮底下,稍有不慎,都会给王妃留下不好印象。岂不拘束?”
王壑坚定道:“那也不能因此就躲着王妃。住在行宫虽有害处,也有好处——有机会在王妃面前尽心。壑以为,只要心诚,总能打动王妃的,毕竟王妃择婿,是希望女儿姻缘美满,而月皇心仪壑,这就是壑的最大倚仗。”
说到这,忙问李菡瑶,“你会帮我的吧?”
李菡瑶歪着头,故意道:“我要是不帮呢?”
王壑惊呼,“吾命休矣!”
李菡瑶噗嗤一声笑了,嗔道:“哪有这么严重。”
王壑微笑看着她,心想:“你若不帮,我便不能得到王妃认可;王妃不认可,我便不能娶你;不能娶你,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虽生也不如死。还有,不能娶你,天下必乱,不但我,还不知道牵累多少人跟着丧命呢。”
他没再追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谢相有些糊涂。
总觉得气氛不大对。
而且,月皇还没答应呢。
这时,杨嫂子喊上菜了。
王壑虽然担心,却不会真被吓倒,真这般没出息,只怕李菡瑶第一个就要瞧不起他。
既来此,便不能辜负美食。
他便收拾心神,看向厨房。
只见杨嫂子和她男人各自捧了一砂锅出来,脸上笑灿灿的,待走近了,大家看时,一个砂锅内盛的是奶白色鱼汤,另一个里面则是各色小杂鱼儿。
那香气,扑鼻往心肺里钻。
王壑深吸了一口,赞道:“香!”
杨家两口子笑得更欢畅了。
“你们吃,还有呢。”
憨厚的杨大哥腼腆道。
接着,四丫头也帮忙,醉虾、泥鳅钻豆腐、红椒爆鳝片、清蒸鳜鱼、酸菜红烧肉等一股脑端上来。
与这些菜相配的,是米酒。
李菡瑶举筷招呼,王壑、朱雀王和谢相都放下矜持,甩开腮帮子吃起来,朱雀王尤其豪迈,尽显军武粗犷之风,如风卷残云般,连吃了三大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