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建隆帝皱眉。
金益昀回道,“至多几个月,或是……剖腹所得。”
挖取襁褓之婴的五脏做祭入墓……向来手段狠辣的德喜听了,也不由得一阵胆寒。
自春秋后期活人陪葬之法便被废弃了,便是帝王也是以陶俑做陪葬。因为杀死活人令其陪葬一来过于残忍,二来因其怨气过重还会冲了死者的运道。婴儿初生最是干净无辜,这么做不只不会让死者得升极乐,还有可能损其阴德于子孙后代无益。
柴严亭为何这么做?
建隆帝压了压阵阵犯晕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跪在地上膝盖都麻了的金益昀也头晕脑胀时,建隆帝终于开口了,“此事,道家做何解?”
金益昀立刻道,“袁天成说不知,师无咎说应是某种邪派秘法。”
建隆帝皱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速去查清此法的用处,师无咎那里可有嫌疑?”
金益昀道,“从师无咎拿出的天师符箓遗作看,石棺上的纹路确实与天师一脉的符箓相似却又不同,而袁天成说不知他的师傅曾跟天师有赌约,赌赢半部宝典之事。”
建隆帝烦躁了,“废物!这么点事儿都查不清楚,朕要你何用!”
“微臣无能,微臣有罪。”金益昀立刻以头触地,暗暗期盼圣上把他免了,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天天审些没法审的案子。
建隆帝骂了一顿解气才挥手让他退下,德喜低声道,“万岁爷,不如召慧清大师来问一问?”
慧清乃是佛家,道家的事儿问他能有什么用?建隆帝也是急于知道答案,“让金益昀去问,朕日理万机,哪有空为个死人费功夫!陈小暖一家可到了?”
德喜笑眯眯地道,“已经到了,晟王亲自去庄口迎接,哪知大黄开车帘一见到晟王,便扑在小暖身上不让她下车,闹了不少笑话。”
提起这一家子,建隆帝的心情果然好了,靠在龙椅上翘起嘴角。
德喜见此,立刻将小暖一家进京的事儿细细讲了,“他们这趟来还带着几个村里人,其中一个万岁您也见过,就是您去秦家村微服私访时请您吃猪耳朵的横胖的汉子。那家的卤猪耳朵现在卖得极好……”
建隆帝要来第四庄摘棉花,小暖一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因为第四庄平日就干净得不像话,建隆帝来了又不吃不喝庄子里的东西,也不过夜,所以她们这几日也是该干嘛干嘛。
秦氏带着小草几个跑去烧香闲逛,韩二胖也跟着去见世面,小暖则去京城绫罗霓裳分号和自己在永宁街上的棉坊铺子查看生意。
绫罗霓裳的京城分号掌柜展聪打小就在绫罗坊做事,又在秦日爰身边跟了一年多,做生意的门路很清楚。所以他虽年轻,但比益州的房文信本事和责任心都强上几个档次,小暖见这边没什么事儿,便去了永宁街。
永宁街的铺子现在是齐之衡和建王世子柴方帮忙打理,小暖派过来的管事只负责些杂事。齐之衡是小暖请来的,柴方是毛遂自荐、死皮赖脸蹭来的。
棉坊铺子旁边那个皇后给的胭脂水粉铺子,小暖更是省心,只派了几个伙计跟着左相家的管事学着打理生意。那铺子顶着皇后和左相的名头,没人敢闹事,每个月都能给她添一笔不小的进项。
每次拿到钱,小暖都会在心里感激一遍皇后,觉得她真是一个可爱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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