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又补充了一句,“我就这么一说姐就这么一听,要是不说四郎他奶奶那边……”
秦氏看着不敢抬头的弟妹暗暗叹息。弟妹的性子跟她以前一样,没主见又怕事儿,任劳任怨地把家里的活都干了,就盼着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只是弟妹的运气比她好,嫁了个二弟这样正经过日子的男人,还生了俩儿子。以前秦氏总盼着自己要是有个儿子该多好,但现在却庆幸得亏她没儿子,否则她也攒不起勇气带着孩子从陈家出来,过上现在的日子。
秦氏耐心给她解释,“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亲侄子侄女,要是我真去玩带上他们也成,可这是去见万岁爷。到时候第四庄里来的都是贵人,我把他们锁在屋子里不像话,放在外边又怕他们惹了贵人摊上事儿,还是不带得好。”
不管成不成,得了姐的答复她就能会回去交差了,李氏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了这事儿,李氏便不吭气了,一边摘棉花,一边听着秦氏和展宏图的娘亲小吴氏、宫里来的嬷嬷还有翠巧的娘亲郑氏说闲话。待孩子醒了就到地头的树底下喂奶看孩子,没说棉花籽的事儿也不说走,只跟翠巧聊着怀孕该注意些什么。
秦二郎放学回家见他娘不在,也跑过来帮忙。听到大姑要带他京城,踏实稳重的二郎一蹦多高,惹得大黄都过来跟他比蹦高,几个小家伙儿又是一顿闹腾,看得小四郎都咧嘴笑。
天擦黑后李氏琢磨着丈夫该到家了,才带着三个孩子回村,赶巧跟秦二舅前后脚踏进了家门。忙活了一天的秦二舅举着四个月大的小儿子稀罕着,听着大儿子说要进京、闺女说跟她小草姐都干了啥,李氏则进厨房和面烙饼,准备晚饭。
待一家人用了饭,二郎去读书,闺女和四郎睡下,李氏才跟丈夫说了今天的事儿,然后道,“娘说要棉花籽也没说多少斤,我实在张不开嘴,你说娘要问起来该咋办?”
累了一天的秦二舅闷声道,“你做得对,咱们就是不该张这个嘴。”
李氏听了,悬了半天的心才算踏实下来。
秦二舅又道,“你在村里不知道棉花和棉籽有多抢手,本地外地的商户们挖空心思地讨好秦东家和小暖,还买不到呢。这样的好东西,姐能分给村里每户十几斤已经够意思了。一家种两亩棉花就得占着俩大人收拾,老宅里就那么几个人,娘要棉花籽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种。这事儿不地道,我明早个过去跟他们说一声。”
这样最好不过,李氏又低声道,“娘张了嘴,咱们也别惹她老人家不高兴。要不把咱们家得的棉花籽匀给老宅一亩地的?全种上我也忙不过来。”
“你在家带孩子也辛苦,别种了。”秦二舅现在是铺子的掌柜,月钱加上分成下来够一家子吃喝,还有富余。
李氏小声道,“明年四郎就会走了,二妮儿就能看着他,我去收拾棉花正好。一亩地也累不着,还能多个进项,再过两年二郎就要说媳妇了。”
秦二舅叮嘱道,“姐说让二郎先跟着小暖干几年,看他怎么样再说,让咱们别着急。”
李氏含笑应了声,“快睡吧,明早还得早起呢。”
秦二郎今年十二岁还不到说亲的年纪,但上门给他提亲的就来了十好几个,他们相中的不是二郎,而是小暖的表弟。秦二舅两口子是老实人,怕娶个这样家门的儿媳妇进了门,不能安生过日子。娶妻是大事儿,要是弄个大嫂那样的进门,一家子都不得安生。
他们这边睡下,小暖家里依旧灯火通明。黄子厚正在报数,“今天三个庄子加起来,共摘了一千二百三十一斤棉花,第二庄和第三庄的都运去了棉坊,第一庄的存在库房里,等那边空了再往外运。今天棉坊的工匠们共弹出两百斤棉絮,棉籽得了近六百斤。棉絮送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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