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从宫门外“路过”。
小暖整张脸都亮了,福身行礼,“三爷,您穿这身官袍真得太好看了!”好想让绣娘们照着做几身……
三爷见了小暖眼里的亮色,紧绷的脸也慢慢放松了,“出宫?我要回文章阁,顺路。”
“嗯。”小暖起身,与三爷并肩而行,羡煞一众宫女。
小暖出宫要走后宫门,跟去正宫门边的天章阁的三爷完全不顺路,小暖抬眸含笑看着身边高大的三爷,他是特意等她,然后跟她一路出宫么?
“嗯?”三爷轻声问道。
小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能跟三爷顺路,小暖好开心。”
三爷的唇角翘起,这沉闷的宫路因为有小暖同行,也让三爷觉得惠风和畅,“你这身衣裳,也很好看。”
这身正五品素艳如虹的大袖连裳外加霞帔的郡主服,比娘亲的安人服还要讲究,小暖脑袋上的花钗宝钿金步摇也比娘亲的沉很多,压得她脖子疼。不过得了三爷这一句话,小暖忽然觉得脑袋都轻快许多。
待到小暖出宫后要上马车周围没了建隆帝的耳目时,三爷才说起来意,“师无咎进京了?”
又是因为师傅吗,小暖解释着师傅住在天师庙的原因,“师傅说济县的事儿了了,他要进京找师姑商量大事儿。师傅不住玄妙观,是因为他觉得住自己弟子的庙宇里更理直气壮。”
上车后打开窗帘,与三爷的视线齐平,很是认真地道,“三爷可信得过小暖?小暖腿短,常常跟不上三爷的步子,但小暖会快步或者小跑跟上。三爷不要将小暖抗在肩上,让小暖自己跑,好不好?咱们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小暖不想三爷太累。小暖心里有亲人,也有三爷。”
这样直白的表情后,小暖害羞地放下帘子,不敢再看三爷。
看着小暖的马车渐渐走远了,眼神明亮的三爷才转身大步走向天章阁。跟在三爷什么的玄散快步跟上,心里嘀咕着三爷走这样快,陈姑娘快跑都要跟不上了……
将脑袋上的钗钿都摘了的小暖闭目休息片刻,张开眼却见玄舞正对着她笑,便问道,“笑什么?”
“姑娘终于发现三爷在吃醋了?”
小暖叹口气,“玄舞,玄散对你放心吗?”
怎么忽然扯到玄散了?玄舞立刻认真地保证,“若有朝一日咱们要跑路,属下一定把玄散撂倒,姑娘放心就是。到时候姑娘若是舍不得三爷,让玄迩将三爷扛到姑娘马车上再跑!”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小暖无可奈何的笑了,“你的脑袋在想什么!好端端的跑什么路?我陈小暖辛辛苦苦闯出来的地盘,绝不会轻易放弃。”
“那师道长……”玄舞不知该怎么问。为了师无咎的事儿,她昨日刚跟玄散干了一架,那个死东西居然敢不相信她的话!
“师傅不会为难我,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小暖认真道。
玄舞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笃定,姑娘不知人心易变么?”
小暖指了指心口,“用眼睛看,用心体会。”
“若是姑娘看错、体会错了呢?”玄舞再问。
小暖笑了,两世为人,她经历太多风雨、见过太多尔虞我诈,在看人方面却从未错过,“师傅与我,虽然不在一条路上,但我们谁也不会妨碍谁的路。师傅遇到荆棘了,必要时我帮师傅砍;我遇到迈不过去的槛儿了,也会请师傅帮忙。但我和师傅从没想过依靠对方开路,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此时,天师庙内睡得香甜的师无咎,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