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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耳朵里,却还听见了他们似乎很惊喜的呼叫。
虽然那些叫喊听起来很遥远朦胧,如潭底之波,虚浮扩散,但却让我的知觉多少清晰敏锐了一些。
我努力的重新睁开眼睛;这一次,我仿佛有些看清了眼前的幻象。
竟是……那张梦里魂里千转百回的面容,第一个映入我的眼帘。
因为他满心关怀急切,面孔现在俯的很低,几乎就在我的鼻尖上。
我顿时感到惶惑羞愧充盈于心,是不是真的是想念一个人想的太利害了,死去的时候就会反复的看到他?
可是,我又不由得想抬起手,去抚摸那张脸孔。
尽管,我心里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美好而又令人伤心的幻象?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觉我的手根本就无法抬起来。
这更加加深了我觉得自己是魂魄已经离体的念头,心中更加悲伤。
忍不住,又慢慢的转头去寻找自己的手。
不会是我已经没有手了吧?像千千万万个沙场捐躯的战士一样,残臂断肢。
死的虽然很壮烈,但却极其恐怖难看?
呜呜,要是那样的话,我可真是太悲怆了,简直永世不得超生哪……
我想我是哭了。
此时此刻,我身体的极度虚弱,竟完全不能感觉到,我两只手都被简渊紧紧握在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稍微转脸,我终于又看见了喜极而泣的李钰彤和满脸关切之情的贺兰。
我表示很困惑的看了他们一会儿,这两个人则是用更加小心翼翼的目光凝视着我。
似乎他们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了一般。
简渊已经放开我的手,返身捧着一盏清水,用一只小调羹细心的给我喂进唇里。
那些甘甜的水缓缓流进我的咽喉里,我几近干涸纠结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得到了无比的滋润,因而舒展开来。
渐渐的,我可以感觉到身下躺着的衾褥的绵软温暖,神智也逐渐明白。
明白过来的我,睁大眼睛,看着神情居然十分平静,默默给我喂水的简渊。
内心深处,竟再次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虽然一直以来,我满心满腹的,都是自以为是的委屈。
现在突然面对他,我却怎么都感觉,自己倒是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这种感觉真是太令人感到沮丧了,难道不应该是我更心冷似铁,无动于衷的吗?
也许,是他神态之中,那种理所当然的架势太摄人心魄了。
竟让我从当初理直气壮的不辞而别,变成了现在的做贼心虚。
好像,做错的一直都是我,而不是他一般。
我更实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榻前。
难道炎伏罗认为我死了,所以把我送回西秦了?
尽管懵懂,我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既然我已经决定放弃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羞愧心虚的。
即便是我又回到他的身边,那有怎样?
我相信等着我的依然是无尽的煎熬,这种日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只是,不知道炎伏罗如今如何了?
云瑶和琪风又怎么样了?玉逶山上,我几乎拼了性命的那场大战,到底有没有令炎伏罗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