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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已经洞察到,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着什么?
在这深宫之中,这些血腥阴谋,所能表明的,只是一场关于权利的殊死斗争就要开始。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看着更漏,温姑和云嬷嬷开始给我整理吉服。
发出,我情急之中,搂抱寒月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被弄皱了。
在温姑和云嬷嬷心中,不管我马上成为允王妃也好,成为允王侧妃也罢。
只要能先顺顺当当的把我打发出这芙蕖苑,今晚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等我到了允王殿下身边之后,她们这些人才能慢慢的各寻生路。
温姑仔细的给我捋顺身上层层叠叠的大红金缎日月山河绣裙,云嬷嬷为我披上霞披。
她们又给我戴好凤冠,再蒙上缀着金珠的红盖头。
并让惠儿重新梳妆,穿上寒月的吉服,站在我身边陪侍。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丝一毫要做新娘的兴奋了。
看着芙蕖苑一地的红色灯光,心中反而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所谓情路越走越艰险,到底是不是就是说我的呢?
西秦十九年,冬月,大雪,宜纳彩,定盟,嫁娶。
子时初刻,雪霁初晴,月华冰冷如水。
安阳宫倒是真的如期派出鸾驾,前来芙蕖苑迎娶我来了。
先是一队队手持红色宫灯的太监探路,后面便是一对对身着红色喜服的宫廷女官。
接着,便是捧着各种巾帕鼎瓶的太监宫女缓缓走来。
至芙蕖苑停住,相向列队而立。
有隐隐的鼓乐之声,一对对龙凤旌,雉羽宫扇。
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
最后,便是皇宫的凤撵。
宣礼的太监已经站在芙蕖苑,高声唱道:“吉时已到,请新贵人起身。”
有纷沓的脚步声走进来,惠儿扶着我轻声对我说道:“姑娘,走吧。”
我慢慢的站起身子,头上的红盖头只能让我的眼前红光一片。
我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她们众多的人手搀扶着我行走。
反正,我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有什么在等着我。
她们扶着我走出芙蕖苑,扶着我上了凤撵。
瞬间,鼓乐大作,我感觉凤撵被人抬了起来。
我坐在凤撵里,掀开头上的盖头。
透过凤撵的帘缝,看到,除了安阳宫到芙蕖苑一路的金银焕彩,珠宝生辉。
还有遥远的天空里,半轮冷冷的寒月。
我清晰的看见,自己竟然被抬进了含樱苑。
宣礼太监倒也没有含糊,毫不遮盖。
拖着长调,大声宣道:“请新贵人入碧樱苑歇息,待天明吉时方入碧彤苑大礼……”
我不觉暗暗冷笑了一声。
即便我真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傻子,到了此刻,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了。
安阳宫迎亲的凤撵,把我从芙蕖苑抬出,一路招摇,最后把我送进含樱苑?
我想,我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调包计。
怪不得最近几天碧落如此安静,不管简渊对我如何,她都能隐忍着,不来寻我的晦气。
她一定是得到了其父的严辞喝止,令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