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万万没有想到,熬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坚强了那么久,却等来这样的羞辱。
龙非夜,你真真是有心了!
韩芸汐看着自己最最熟悉的男人,心,开始慌了,乱了!
可是,龙非夜却没有停止。
“宁承,她背后的凤羽胎记,你可看清楚了?”他的声音像是从脚下的黑暗深渊里传出来,低沉幽冷,令人毛骨悚然。
“是你宁大族长连主子都欺辱,还是……”
龙非夜似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下去,“还是,她心甘情愿让你看!”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寂静,宁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都忘了去反驳龙非夜,他下意识回头朝韩芸汐看去,只见韩芸汐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宁承张了张口,想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谈判?什么止战?
龙非夜就是诚心来羞辱公主的吧?利用了公主那么久,如今还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宁承正要拔剑,谁知道,韩芸汐忽然箭步冲到龙非夜面前,一巴掌甩了过去,“龙非夜,我即使心甘情愿,也与你无关!你是我谁呀?”
“啪”
一记耳光,响彻静谧的悬崖。
龙非夜背后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谁都没想到谈判还未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百里元隆心想,唐子晋兄妹应该是多虑了吧,太子殿下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还有留念,还有旧情?
再得宠的女人,在国仇家恨面前,都是一文不值的!
“放肆!”
百里元隆率先拔起长剑,随即宁承亦是拔剑,寸步不让。
然而,龙非夜和韩芸汐却都没有动,他们四目相对着,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龙非夜轻轻抚过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面无表情,正要把锦盒递给影卫,韩芸汐却冷声,“我东西,还给我!”
龙非夜还未出声,韩芸汐便夺了过来,谁都没有发现,这一瞬间,龙非夜松了一口气。
他太了解韩芸汐了,所以故意惹恼了她,让她来夺这锦盒。
也只有用这种方式,宁承才不会怀疑上这个盒子,也不会过问这个盒子。
这锦盒有夹层,他盼着这个女人能细致一些,没让他白挨了人生中这第一巴掌。
哪怕千百般心疼,他终究还是避开了韩芸汐通红的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道,“好了,西秦公主,你们恩怨两清,也该谈正事了。”
正事?
所以之前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不算正事?
韩芸汐的心都快碎了!
她原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坚强到底,冷静理智到底。
她一直努力地说服自己,龙非夜利用的只是西秦公主,而她不是,所以,她还有机会!
她一直期盼着,如果没有仇恨,龙非夜或许还会是她一个人的龙非夜,她一个人的殿下。
可谁知道,直面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终究还是被伤得体无完肤,心如刀割。
龙非夜,你可知道我在医城面对楚西风的软禁,是如何苦苦等你出现,盼你出现?你没来!
龙非夜,你可知道,面对宁承的无礼,我心底有多恐惧?你不在!
龙非夜,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在宁承身旁,我费尽了多少心思才熬到现在,和你相见?你竟如此羞辱我!
龙非夜,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冷静,理智,勇敢畏惧,甚至是无情的韩芸汐。
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和所有人一样,看不到我背后的苦苦支撑,傻傻坚持?
此时此刻,韩芸汐多么希望自己就是西秦公主,真正的西秦公主。这样的话,爱和恨都那么简简单单。她也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吧。
龙非夜,我韩芸汐爱不起你,至少,恨得起!
“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宁承气得脸都白了。
紫纱衣之事,因他而起,他无法辩驳什么。
其实,这件事宁安问过他不下三回了,为什么他当初就那么莽撞,直接冲去找韩芸汐了,还亲自察看她的胎记?
他当初但凡待个侍女去,或者将韩芸汐先劫持出来再检查那胎记,也不会落到今日这尴尬境地。
可谁能知道他当初得知韩芸汐身份的兴奋与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韩芸汐的金针那么执着。直到知晓韩芸汐身世的那一刻,他才懂了。
所有的执着,非爱即恨,亦或者又爱又恨。
当他知道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竟是自己的主人,自己从此不必与之为敌,而是可以一生效忠其左右,他能不失去理智吗?
这是他心底最后悔,也是最不想后悔的事情,那一夜所见的美好,全都烙印在他脑海,像是毒,荼毒了他的余生。
“公主,我们走!”宁承宁可独自去面对风族,都不愿意公主受这样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