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墨怔怔看着百里将军,呼吸都紊乱了,一百万……着实让他不敢继续加价了。
如果他再加下去,总价格就会超过一百四十万,他不得不考虑国舅府能不能负担得起那么多现钱。
要知道,义卖竞拍的规矩都是竞价之下,先付一半的钱,剩下的必须在十日之内付清的。万一到时候拿不出那么多现钱来,丢人可就丢大了!
可是,他很想继续往上加呀!
一直琢磨着百里将军这一举动的韩芸汐突然想明白了,她敢肯定百里将军并非真的想竞拍,而是在故意抬高价格,逼着龙天墨加价!
韩芸汐狡黠地咧嘴笑了,“赵嬷嬷,还愣着作甚?敲锤呀!”
赵嬷嬷脑海一片空白,傻乎乎砸下竞拍锤,“铿”一声特别响亮。
“一百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加价?”
全场……一片寂静!
“一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人加价?”赵嬷嬷又大喊。
全场依旧安静至今,就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了。龙天墨原地站着,屏住呼吸,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冲动了,就举手喊价了,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住。
“一百万第三次,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赵嬷嬷喊着,高举竞拍锤,很快就要敲下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朝竞拍锤汇聚过来,包括韩芸汐和百里将军都难免有些紧张,他们如此抬价,会不会反倒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非但没让太子加价,反而失去了他一开始出的十五万?
竞拍锤正缓缓地,缓缓地往桌面上落。
独独龙非夜,动作优雅地举起茶杯来,垂眼品茶,怡然自得,于紧张的气氛中,一花,一茶,一世界。
就在这寂静中,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国舅府一脉单传的独子,太后最疼爱的侄孙,太子的表弟,帝都最纨绔的公子。代表国舅府出席太妃寿宴的三公子李乐远。
他很瘦,却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宽袍敞袖锦服,戴着一条玉珠大项链,肩斜一边,身子轻浮地颤抖,一点站姿都没有。
韩芸汐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来,想当初瘟疫威胁天宁帝都的时候,她去国舅府救治过他。当时情况还很紧急,去迟了这家伙极有可能会没命的。
他一站起来,韩芸汐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百里将军的激将成功了。
李乐远站了好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了,他才满意地冷笑了笑,慢悠悠走出座位。
当朝的国舅爷可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人极其低调,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儿子来呢?只能说是被宠残了!
见状,赵嬷嬷的动作停在桌面上,竞拍锤和桌面的距离只有三四寸。
众目睽睽之下,李乐远大摇大摆朝竞拍台走去,谁知他居然一把夺过竞拍锤,转身扫了全场一眼,大声问,“两百万,有人加价吗?”
现场已经很安静了,他这话一出,更是安静得无法形容,甚至连呼吸法都没了,得有多少人屏住了呼吸呀!
龙天墨和荣亲王瞬间傻眼了,不得不说,韩芸汐也傻眼了,她知道这家伙会加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个加法!
这个时候,龙非夜嘴角终是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百里将军没再加价了。
“没人了吗?”
李乐远明知故问,玩似得落了一锤子。
“百里将军,你还加吗?”
他居然还挑衅,“不加了呀,不加我落锤了,你可别后悔。”说着,又落了一锤。
他不敢直接挑衅秦王,却无疑地瞥了秦王一眼,继续问,“在场的,还有加价的吗?没的话,本少爷一锤定音了!”
没有!
这种情况下,加一个铜板就要付出两百万的代价。迟迟都没人出声。
李乐远得瑟极了,“诸位,不好意思,承让了。”
他说完,重重地砸下锤子,“铿”一声,响彻整个院子。
这一回国舅府收到邀请函,父亲和爷爷自是不会轻易给秦王府面子,原本是母亲要来,可母亲病了,只能他来。
他是出了名的花钱如流水,每每都被父亲责骂,这一回来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跟太子竞价,一定不能跟太子抢风头。
太子风头那么盛,他虽然蠢蠢欲动,却也安安分分看着,可是,后来形势变了,他就坐不住了。
不跟太子抢风头,总可以跟百里将军抢风头吧?
他才不管这场竞拍有何意义,他只知道太子撑不住,他就得上,无论如何,不能让秦王府的势力再嚣张下去。
两百万,就这么定了!竞拍结束了。
真结束了吗?
不,秦王殿下还有事呢……